安迷修拉上门就站在了原地,和金隔了半个房间的空气,金没听清楚他的话:“说悄悄话?靠那么远我怎么听得见。”
金主动走过去,看着安迷修照着夕阳的侧脸歪头:“你刚刚说什么?”
“知道的越多,可能会越危险。”安迷修蓝绿色的眸中闪过挣扎,他与少年认真对视,用眼神传递着某种暗示。
“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知道点内情的人,你必须说。而且我失踪的姐姐也和这件事有关。”
不知是有意无意,窗外的夕阳只照到了安迷修小半张侧脸,金走来的时候,他转头将阳光下的部分也摁到了阴影中。
漂亮的眼眸忽的一暗,有一抹红光闪过。
“【博士】秋。”安迷修回忆起和金长得很像的女人:“我知道她的一些事情。”
他还想就着秋的话题转移金的注意力,但金此时最想知道的事情还是实验,知道了怎样将人变成异类,将异类变成人的方法就有了线索。
安莉洁说不需要担心秋,他就不用费心思担心。
金相信异类,比相信人类更多。
金先前那么随意放弃蜂巢给的名额,对基地的不信任也是他的顾虑之一,加上king拒绝了这个机会,金最后的留恋也自然没了。留给盼女更好,小姑娘是基地的人,他们总不会对自己人做小动作。
【让我出来,他想说的不想说的都必须告诉你。】安迷修的存在果然将沉睡的king唤醒了。
金一顿,这是king第一次主动和他对话。
要不是他突然说话,金差点就忽略了,眼前温文尔雅的棕发男人也是个强大的异类。到目前为止,能让king警觉的就只有【帝】和安迷修。
他很快拒绝了king的建议,他和安迷修已经是朋友了,朋友怎么能用强迫的手段。
各含心思的两人僵持着,几分钟后,安迷修败在了金充满求知欲的目光下。
“其实严格来说,我也不知道人类变成异类的正确方法,我的诞生并不是【博士】们追求的最完美状态,他们还在继续进行实验,但现在进行到哪个阶段,我不知道。”
“首先需要转移规则,成为猎活人,或偷到一条规则。”
“接着,制造悲剧。”安迷修深吸了口气,想到了那段痛苦的时光:“最后,杀死这个人。”
“十五年前,第一个提出异类曾经是人类的【博士】说过这样一句话:异类是违背自然规则的存在,他们的组成是:不甘,不愿,不舍。异类不是没有感情,恰恰相反,他们的情感无比强烈,只不过那些情感转化为了规则。”
“反过来控制了他们。”金忍不住接口。
金被打断,没生气,他好脾气的笑了笑:“你和那位【博士】应该很能聊得来。不过可惜的是,这套结论直到近阶段才被其他人承认。”
“怎么会花这么多时间?”金觉得很奇怪,因为他很轻松就感觉到了帕洛斯他们的情绪。
其实这是因为金是穿越者,诡秘事件放在他原本的世界,就相当于大大小小的自然灾害,换做前世有人说自然灾害有自己的思想,金也不会相信。
原住民从小接受的教育让他们潜意识认为异类们的表现是为了杀人伪装出来的,虽然这是一部分事实没错,但也正因此,能走入他们内心的人凤毛麟角,而且大都是朝夕相处的猎活人。
至于为什么有这样的例子,依然没能改变人们的观点。
放在金前世,说有人和龙卷风做朋友,大家也只会当做疯子,或者是幻想过了头的艺术家吧......
猎活人或多或少都有点精神问题,这是不可避免的后遗症。在普通人眼中和疯子差不多。
疯子的话能信吗?
“如果不是我这个意外,还会更久,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这一点。”安迷修叹了口气:“原本的目标实验品是我的师兄。他们找了很多天生冷漠的孩子培养,为的就是培养出一个最接近异类的人类。师兄赞德是他们最看好的那个。”
“我是师父偷偷捡回来的,原本没有计划让我参与实验。他们也说我的性格,不可能转化成功。”
“但实验进行那天,我背着师父冲了进去。”安迷修说道激动处,突然单手握拳,用力捏紧:“我一下子就被审判之剑选中,成功转化,然而我的师兄失败了,不,他没失败,而是疯了,口中念着‘只差一点,只差一点’,从地上捡起一把断刀,带着癫狂的笑冲出了实验室。”
“等我控制住身上的规则,走出去的时候,发现骑士团的人和我师兄全都失去了踪影。失踪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就好像从没在世界上出现过一样。”
“除了我的记忆,和一些规则物品中,所有的记录都消失了。”
金握住安迷修的拳头。
安迷修看着金,最终将藏了许久的想法说了出来:“我怀疑赞德杀死了骑士团的人......而他们的消失,是变成异类的他做的。”
“也许......”
“不是。”
金迟疑的声音与安莉洁肯定的回答同时响起,少年猛地住嘴。
“人不是他杀的。我只知道这个,我不会撒谎。”
安迷修被这个消息冲昏了头,他愣了好半响才消化安莉洁的话。随后他欣喜若狂道:“不,这就够了!谢谢这位......美丽的小姐。”
安莉洁的脸冷了好几分,完全不吃他这一套。
“只是看在金的面子上,别和我说话,你身上的规则碍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