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真是稀奇,夜游的人太多,刚来了一个又来了第二个。
“因为我从来没有给过中也选择的机会,所以中也一旦脱离控制就不打算回来了吗?”
身后传来轻佻的笑声,我并未在意反而先向小白脸的方向扫了一眼,遗憾地发现对方已经过于识相地消失了。
可惜了,没有见识到这两人见面的样子。
随后才回头向声音的方向看去,我没想到她出现地这么早,好似我二人一前一后同时流落到这异世一般。
穿黑色长风衣的女人正站在两层集装箱搭建起的民居顶部同我遥遥相望。微长的蓬松卷发到肩,标志性绯红色围巾绕在她缠着白色绷带的脖子上,被风吹起,红到刺目。
好可惜,这抹红色居然不是割颈自刎的伤口。
我充满遗憾地垂下眼帘,在看到这女人的瞬间就已经将她和印象里的名字对上了号:这就是同世界的太宰治,毫无疑问。
缺失的那片拼图突然补齐,尘埃落定之后依旧没有记忆的我甚至不知道该产生什么样的情绪。在这之前,基于自己的反应我心中曾诞生过很多问题。
为什么对港.黑没有归属感。
为什么有归属感的是羊而我却穿着港.黑干部的衣服。
为什么我抛弃了羊?
而这一切在看到以港.黑首领自居的她时,隐约都得到了解答。
得到了解答,却因为失忆并未窥见全貌。我唯一所知的就是,我厌恶这种走向,更厌恶这种走向之下暗含的汹涌恶意。
太宰治突然从二层楼上跳下来,风衣在风中飞舞,半空之中她似乎在笑意盈盈地和我对视。
为什么笑,为什么直冲我而来,是想让我接住她吗?但我并没有看到她张开双臂,是因为在害怕吗?害怕被我拒绝?
所谓太宰治,不过是这样一个胆小鬼啊。
但我何尝不是在害怕,害怕如果她张开双臂,我就真的会接住她。
真的是太奇怪了。此刻心中翻动着的情绪好似大海掀起巨浪,将失忆的我整个人都分成了两半。一半的我冷眼旁观,另一半的我被奇怪的情绪支配。
在她落地的瞬间我错身,眼看着她在我面前屈膝缓冲,然后平安着陆。肩膀一重,太宰治将下巴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乱糟糟披散开的头发在扎我的脸。
有时候我真的对自己的本能无可奈何。本应该在她凑近时躲闪的却忘记了自己可以这般行动,只能一动不动地任由她靠近。
谁限制了我,那限制我的,理应死亡。
“干嘛一副失魂落魄找不到主人的样子?”
如果杀意可以解读成失魂落魄的话,那当然可以算失魂落魄。
她的闷笑带起的震动通过我的骨骼肌肉传递到全身,激起奇怪的感觉。被压低的女声也含含糊糊地传入耳中:“中也就这么舍不得离开我吗?”
“那为什么刚刚不看我,却要先看走掉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