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事成果然所言不虚。
是夜,不速之客又去了他的客栈,也就是她的卧房。李含章原本睡眠就浅,见了床前的影子,先是心底默念今晚要死定了,然后又浑身舒展开,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翻了身卷起被子背朝着他继续睡。
“你怕不是觉得我能就此饶了你?”
她听见这阴森森的质疑,弄明白了,原来这狗东西是找场子来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这种男人,一看就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主儿,是喜欢他那小师妹,或者是那小师妹所代表的那一类东西都很难说,难不成被自己轻薄了几下就能抹不开面子,非要找场子?
既然是脸皮厚到被轻薄都无动于衷,又何必来此处找场子?
所以他到底来干什么?
“难不成你还要轻薄回来?”李含章闷闷地问。
“······”
没听到回音,她的寒毛反倒竖起来了,总怕身后有剑刺过来,明天的太阳便见不到了,于是她干脆坐起身,面对着他谈,打算谈完赶快让他滚。谁知今夜月不圆,她压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还有哪里有疑问?”她甩出习惯性用语,过后才发现有点咄咄逼人,自己不免尴尬了一下,“我们两不相欠了,你还来此处做甚,怕不是真的要打定主意娶我,而不是你小师妹?”李含章又开始耍嘴皮子,愉悦到简直停不下来。
“哼。”过了许久,对面传来一声轻哼。“你以为寻了解药回去,我就不能再下毒?”
李含章扑哧一笑,“当然可以。但你不怕我先发制人,向你小师妹告密吗?”
天太黑,她除了讲电话外,实在不想在看不见对方表情的情况下开展对话,只能赤脚下地,摸到桌边点蜡烛,“我在你的房里,院子里,玉姐姐的房里,院子里,留了无数的好东西······”她燃好蜡烛,转头,直视着那双黑漆漆、阴森森的眼睛。
“如此得寸进尺,你怕是不想活命了?”匡连海阴测测的问道。
“我给玉姐姐的风筝里塞了很多好东西······”她笑着看他,“包括我自己房里也有很多好东西。一旦爹爹娘亲出了什么问题,我便要去报官,去告诉玉姐姐。一旦我出了什么问题,这些小物件很快就会把你供出来······”
“到时候别说荣华富贵,你那亲亲小师妹了都要丢了······”李含章朝他眨了一下左眼。
她最擅长的就是寻找证据,隐匿证据,和制造证据,这也是她前世练就的最好本事!
她本一介平平无奇小女子,哪敢毫无准备直接去跟他拍板,她难道嫌自己的头多吗!?!
匡连海眯了眯眼睛,死死盯着她。空气安静极了,仿佛一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哦!我正要给你瞧瞧!”李含章转身翻梳妆台上的首饰盒子,从里面抠挖了一阵子,抽出一张纸条,宝贝似的一面展开一边给他读:“李含章非匡连海不可。”她念完,折好递给他,见那人的脸黑的一塌糊涂,只能又握回手心,“原本想再加个‘睡’字,奈何纸张太小,不够发挥······”
她眼见着那人的手开始把玩剑柄,摸了摸鼻子,示弱,“我本无意打搅您的好事,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
“胆敢威胁我,连你的爹娘也一起杀。”他阴狠地一字一顿道,“就凭你,也想搅我的好事?”
李含章心一刺,“看来,您怕是不肯放过我了?”
“匡某说到,便做到。”
常言道,先礼后兵。既然如此,她就没必要讲什么情面了!果然,有些人,响鼓不用重锤,一点就透,而有些人,仿佛豺狼一般,非要骑在他头上,他才能老实!
自那夜之后,不等赵氏硬塞,李含章便自己去寻潘玉玩了。潘玉在,大湿兄基本上都在。只要大湿兄在,李含章便要紧紧贴着大湿兄,做些事情让潘玉误会。只要她一直误会,大湿兄就永远没办法接近潘玉,反正最痛苦的不是她自己!
“玉姐姐!”李含章见了潘玉,立即上前挽住她的手,跟她五指相扣,挑衅地朝匡连海眨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