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问得坦然。

他好像在短短的五天里完全接受和信任了布鲁斯——一个被他占用了身体的人。不仅从没有怀疑布鲁斯可能会对他不利，甚至在交流的时候也基本没有任何保留，赤诚坦率得让布鲁斯无所适从。

不适应归不适应，该演戏还是演戏。

布鲁斯可不准备让自己被同化成另一个‘坦诚的’托尼·斯塔克。

“我跟哥谭那群人也不是很熟，只要不让他们发现我换人了就行。”他漫不经心，完全符合他草包有钱人的设定，“到时候我会帮你的。”

“你拿主意。”托尼没有意见。

他闭上眼缩进被子里，略带困倦道：“晚安。”

布鲁斯：“……晚安。”

共享同一具身体的两个灵魂同时沉入梦乡。

翌日。

哥谭。

对于哥谭大部分普通人来说，这是平凡的一天；而对于媒体行业的某些人而言，布鲁斯·韦恩的归来让这一天变得与其它日子不同。

最重要的是，从欧洲归来的布鲁斯·韦恩带回了他的‘真爱’！

他们不见得真的相信花花公子韦恩会就此浪子回头，但是……那可是韦恩！哥谭王子布鲁斯，全美首屈一指的钻石单身汉！一点关于他的花边新闻配上一张布鲁斯·韦恩的高清正脸照就能换来第二天头版头条，并且让报纸脱销的存在！

即使是对韦恩不感兴趣的人，也绝不会和加薪过不去。

属于布鲁斯的私人飞机还没有在机场停稳，摄影师们的长木仓短炮就已经团团包围了可能的出口；记者的眼睛一个个瞪得浑圆，就怕一不小心放过了珍贵的‘第一手大消息’。

托尼挽着萝拉出现的时候，面对的就是记者们一张张激动到涨红的面孔。大大小小的话筒支到他面前，闪光灯几乎让人连眼睛都睁不开。

托尼看了一眼萝拉，确定她没有不适应，这才对上挤成一团的记者们。

他对这些蜂拥而至的镜头没什么反感，甚至作为钢铁侠的习惯发作，下意识想要给自己的‘粉丝们’一个飞吻。

“不要飞吻！”

他手指刚抵到唇边，布鲁斯在他脑海里喝止道。

托尼只好临时变换动作，手指抵着唇‘嘘’了一声，示意其他人安静下来。他眨眨眼，顺着布鲁斯在自己脑海里的示范，甜蜜道：“我知道你们都想我了。”

“不过今天可不是合适的时机，”说着，他低头用那双多情的蓝眼睛和萝拉对视一眼，又看向记者们，“我亲爱的女友第一次来哥谭，你们的热情会吓到她的。”

“声音再甜一点……算了。”布鲁斯指挥，“你眨眨眼，甜蜜一点，看着镜头的眼神要像看着你的恋人一样……对，然后矜持地笑一下，稍微翘起一点嘴角就行……对！”

“你可以对他们颔首，然后面带微笑地往前走了。”布鲁斯相当熟练，“他们不会再拦着你。”

托尼带着布鲁斯所谓‘矜持的微笑’，只觉得自己皮笑肉不笑得脸都要僵了，才终于穿过了人群。

他刚想放松脸颊。

“保持笑容！”布鲁斯。

人群外，一位穿着标准三件套的老人迎上来，目光慈祥、微微带笑：“还是那么受欢迎，不是吗？韦恩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