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从不远处的烟雾缭绕里飘出来一嗓子:“刹车都不知道踩,这车库是不是装不下你?”
季思年换成前进挡,从后视镜里瞥了眼后座上的人:“谢谢。”
谢航一只胳膊搭在车窗边上撑着脑袋,好像方才出声喊停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闻言淡淡应了一声:“不客气。”
这对话简直比学前班教育图册还标准礼貌,季思年莫名其妙地尴尬起来,脚下差点没压住刹车。
在他连续三次漏洞百出的倒车入库后,教练终于把他赶到了后排,开着车出了场地。
“明天再练吧,季思年今儿怎么了?”教练把四面车窗升起来,打开了空调,“心不在焉的,跟家里头吵架了?”
季思年懒散地瘫在座位上,出风口吹出来的冷风慢慢挤走暑气,他划开微信,给谢舟回了一个“好的”,才慢慢悠悠说:“没有,教练你甭瞎操心了。”
“今天给你放哪里下车?”教练随口说着,“还在万达对面?”
“嗯。”季思年挤出气声,又有些想抽口烟。
这个教练是他爸的朋友,报名的时候家里还没有开始冷战。这几天爸妈一直没主动联系他,估计也是从教练这里得了信,知道他一直好好练车,离家出走也没走出什么事儿。
教练忽然问:“失恋了啊?”
季思年端着手机语塞了一下,余光感觉到连谢航都饶有兴趣地看了过来,他实在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家里的那些事,随便敷衍了两句:“真没。”
这条路去城区要开一段时间,四点多的日头依旧很晒,教练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天:“没见过你这样啊,难不成是高考志愿不好报?不会吧,你爸说你那成绩,招生办都来好几个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