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若谨穿戴好无菌手套,拿起一旁的橡皮管将艾千雪的左手上臂绑好,用棉棒蘸取了少量的碘伏,有内向外扩着圈着进行消毒。

艾千雪不由地身子往后缩了缩,语气中有些颤抖:“阿谨,你待会轻点哈。”

薛若谨拿起一旁的针管:“我的手艺你还不放心?等会就结束了,不疼的。”

尖锐的针头刺破皮肤,细小的血珠冒了出来,薛若谨缓缓的向后抽动血管,眼睛盯着那刻度,到了所需的量之后就停止了。

艾千雪捂住眼睛:“结,结束了吗?”

薛若谨取出针管,用一干净的棉棒压住针孔:“结束了,结束了,你解脱了,一边压着去吧,等待会不出血就好了”然后转身开始收拾东西,将血液交给一旁的医护员让他去化验。

艾千雪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一副大难不死的样子,薛若谨刚想打趣她,给她中午去食堂开个小灶打点猪血补补,话还来不及说,病房门就被撞开了。

张天扬背着奄奄一息的燕破岳就来了:“薛军医,快,你看看燕破岳。”

“今年这群新兵怎么回事,隔一段时间就背来一个。”薛若谨让他把燕破岳放到另一张病床上,“什么时候晕倒的?”

张天扬在旁边搓手:“这臭小子在禁闭室里逞能,锻炼一天,愣是啥也没吃没喝。”

薛若谨检查了一下发现,只是简单的运动过度加脱水,让医护员准备东西进行静脉注射盐水:“行了,没有什么大碍,你们俩都先出去吧,我先给他挂瓶盐水”

“薛军医,有啥事您就叫我,我就在门外”张天扬将门关了上去,看向同他站在门外艾千雪,不好意思的为燕破岳他们三个在上次演习捣乱的事情道歉:“对不住啊,艾参谋,上次这三个小子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

艾千雪摇了摇头:“没事,这不也关禁闭了吗。”反正他们三个,都已经为自己当初不成熟的行为负责了。

薛若谨中午和艾千雪吃完饭原本打算回宿舍休息一下,但她又突然想起卫生室里还有躺着一个病号,于是从食堂简单的打包了点饭菜给他带回去。

薛若谨一进病房门就看见燕破岳在盯着天花板出神:“这是醒了啊,感觉好点了吗?”将饭盒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从食堂给你顺带的午饭,你刚醒,不能吃太多,稍微垫一下。”

燕破岳扭过头看着她:“谢谢薛军医,我不饿。”

薛若谨也不恼他不领情,从旁边拖过一把椅子来就盯着他看,两个人就这样相互盯着也不说话,房间里只有表针走过的声音。

可能是看累了,薛若谨突然开口说了一句:“你听说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句话吗?”

燕破岳没有回答只是将头扭向窗边:“报告,我想休息了。”

薛若谨将椅子放回原地:“等你挂完这袋盐水,叫医护兵给你拔针管,然后你就可以回去继续关禁闭了”然后就准备向外走去“英雄,是每个人都想成为的,但不是人人都能成为的。”

自从新兵结束训练之后,薛若谨的日子开始变得悠闲起来,不用隔三差五就就听见令人崩溃的“薛军医,救命啊……”,看着窗台上长势正好的多肉,薛若谨不由的感叹,这慢下来的日子可真好啊,但想起前几天上级下达的《重点着重战士负伤二次康复问题》,又顿时感到头疼,很多人怕因旧伤导致自己以后不能再待在部队,就一直没有到军部医区复诊,来薛若谨这边的也是寥寥无几。薛若谨觉得是有必要需要‘登门拜访’一下了,毕竟对于打工人来说,摸鱼归摸鱼,工作还是得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