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流民把苏沫儿当成了救命稻草,稍一思忖便匍匐一地,对着她连连拜求。
苏沫儿冷眼看着这群人将她往高处架,冷俏的眉眼微微上扬,嗤道:“我可不是什么活菩萨,你们先前可都是叫我做妖女的。”
地上的流民顿时面露尬色,当先的一名瘦到脱了相的青年眼神一狠,索性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她啐了一口:“先前灭掉蝗虫大家也都是出了一份力的,你分明有能力收留我们,现下却出尔反尔,我们就是不走你又能奈我们何?”
话音将落,一道利风便从他脸侧刮过,一阵火辣辣的刺痛过后,几缕枯黄的头发落在了他的脚下。
“你们!”这人面色惊惧,将视线从断发上的一片残叶移至萧寒霆冷若冰霜的脸上,心有余悸地攥紧了拳头。
苏沫儿倒是因为萧寒霆意外出手,而多看了他一眼,见他面上平静无波,心下莫名有些别扭。
这人分明说了交由她决策,现下又替她出头,真是……
“你还真是会断章取义,我何时许诺过留下你们?”苏沫儿冷笑一声,抱臂似笑非笑扫了眼这帮顺杆上爬的流民,语气冰冷,“你们出力不过是为自己谋生路,我们的交易是为你们除掉蝗虫,而不是收留一帮野心昭昭的人。”
“我可不是什么观音在世活菩萨,为何要做这个滥好人?”
这帮流民里不少都是老弱妇孺,见苏沫儿态度如此强硬,顿觉眼前一黑前路无望,瞬间啼哭不止。
“没了两位的庇护,我们这些老弱病残的妇孺孩童,怕是连这座山也走不出去了。”
“我才刚从蝗虫口下逃生,我不想死啊!”
本就是烦躁的夏日,苏沫儿被他们吵嚷得头疼,眉头愈蹙愈紧。
宝儿本就年幼,见着眼前众人嚎哭不止的场面,顿时也抹了抹通红的眼睛,跟着抽噎起来。
老申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排着他的背脊,倒是存了看戏的心思:昨夜被萧寒霆摆了一道,他倒想看看他夫妻二人如何打发这群难缠的流民?
萧寒霆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冷觑他一眼后,示意一旁的唐河取了一只箭弩握在手上。
虽唐家村的人手艺有限,这箭弩看着有些粗制滥造,但握在他手中,莫名就带了股摄人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