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鸿说得平平淡淡,但这一枚鹤羽落到鶌鶋身上,它模糊不清的魂体霎时就清晰了起来,根根羽毛分明,爪尖闪着寒光,洁白的鹤羽隐在它头顶的白羽里,属于白鸿的磅礴气势一发即收。
魂体在世间行走的危险并不比活着的生灵少,更何况鶌鶋还是异兽的魂魄。有了这枚鹤羽,它再不必像以前那般担心了。
鶌鶋又惊又喜,声音明亮地叫了几声。它在空中转着飞了一圈,又重新落回到树上,颇不好意思地对白鸿叫了几声。
它虽然在刚死的时候迷茫得很,但现在已经跟了柳穿鱼和柳叶桃许久,还是看到了许多东西的。比如,它看到了柳穿鱼最近都去了哪里,两人之间古怪的关系。
白鸿一怔,笑骂道:“小家伙,还藏了什么没说的?”
她不是为了从鶌鶋口中套话才给它鹤羽的,不过是有点……物伤其类罢了,所以也真没料到,这小家伙还藏了话。
“屈居屈居屈居!”鶌鶋扑腾着翅膀,尖嘴指向宅院内。
在点起那九盏灯的时候,它就没有办法靠近柳叶桃。那九盏灯的光亮就像一个坚韧的泡泡,所以它才只能去跟着柳穿鱼。虽然柳穿鱼看上去更可疑,可它对柳叶桃几乎没有多少观察的机会,直到今晚感觉到柳叶桃的气息变化,才飞回来想要趁机多瞧瞧她身上有没有什么问题。
白鸿分辨着它鸣叫声中的含义,目光落到院内,微微眯起了眼。
柳叶桃怯生生地坐在床上,眼睛里满是对未知的恐惧和不安,那盏由丁芹点起的一小盏灯照亮了她的脸,在暗夜中破开一处温暖明亮的空间。
九盏灯都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