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蕊有片刻间的失神,目光不由自主地追了过去。
城门外是一片荒芜,茫茫的原野,连高照的艳阳都被云层所遮挡,什么都看不清楚。
鸟飞远了,她胡乱想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攻势仍旧凶猛,咄咄逼人。
随便飞去哪里都可以,只要离开镇峨,离开这个泥沼般混沌的寒城。
就算被最凶狠的猛兽拆吃入腹也好,就算冻死在冬天的荒野也好。
这里是会腐蚀灵魂的地方,是会将人性磨灭殆尽的地方,是深渊,是炼狱。
枪鸣、风声、剑影,交叠混杂,不分彼此,温展行微微皱起眉头,反手招架住长。枪的攻势,隐约觉得面前的人好像不太对劲,眼里藏了流淌的火焰,滚烫的火舌几乎要将人烧伤。
溯水枪的走势已经没了章法,混乱不堪,招招却又狠厉至极,全然失去了理智。
她不是来质问的,她是真的起了杀心,想要致自己于死地。
温展行侧身避开来势汹汹的长。枪,寒风如冰凌般刺骨,猛地刮过来,有种不甚明显的疼痛感,他忍不住眯起干涩的眼睛,沉下视线,腾出空隙去看张蕊握枪的手。
果然,冬日干冷,她又用力过度,虎口处已经被震裂了,鲜红的血液从她指缝中流下,顺着手臂流入袖口,留下蛇一样蜿蜒爬行的痕迹,她却浑然不觉似的。
张蕊不是魔教的,她不过是闹小孩子脾气,温展行是这么想的,也不准备动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