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野垂眸看沈延,只看到他机械地跟着点着头,也不知道把这些话听进去没有。
中年男人说着说着也红了眼眶:“赵老师……她是个很好的老师,我知道到这种情况了,学校说什么都是枉然,但是我还是要代替学校……要是可以,还代替一下两个学生,跟你们说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年轻的女老师已经哭了出来:“都怪我没能力,是我害了赵老师……对不起……”
男人女人的哭声交杂在了一起,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恶魔从地下伸出来的手,想要把人直直地拖入深渊。
而本应该失声痛哭的沈延,却平静得近乎麻木地看着他们,像是在他们之间硬生生地焊入了一块玻璃,把冰冷得惊人的走廊分成了两个世界。
他平静得甚至让陆野生出了一种抓不住他的感觉,下意识地手上用了更大的力气,直到小孩儿抬眸看他,他才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手上轻了些。
他条件反射地轻声喊:“延延。”
小孩儿安安静静地跟他对视,他的眸色很平淡,却像是深山里的一处幽潭,沉闷得让人看着就感觉心里像是被堵了一团湿答答的棉花。
他表现的平静,却浑身都是沉郁得化不开的难受。
陆野张了张嘴,想安慰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又再次闭上了嘴。
医生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情绪稍微稳定了点儿继续问:“你们是现在把……病人接回去吗?”
陆野看着他家小孩儿摇了摇头,低声回:“等着我外婆外公来。”
医生点了点头。
他也有事忙,又安慰了几句审完之后就走了,倒是两位老师还一直坐在这儿等着沈延的外公外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