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凭她目前为止的经验,于归只知道这个小女孩肚子里长满了肿瘤,大大小小,严重挤压内脏,累及腹腔胸腔里几乎所有脏器,连心脏边缘都有,更别提什么胰腺肠系膜上动脉了,换而言之,她的身体就是肿瘤的温床,常规外科手术根本无法全部切除。
她也从来没有在国内外文献、病例、教科书上看到过相关的报道。
所以于归才会那么震惊,捏紧了手中的片子:“就……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了吗?”
傅磊拿出打火机想抽烟,看见墙壁上贴着的禁烟标志时又收了回去:“化疗、放疗、靶向药……国内外能想到的方法我们都试过了”
于归黯然,她忘了她面前的这位男人不仅是医疗集团总裁,同时也是一位优秀的外科医生,连他都没有办法的事,那么……又是为了什么跑到仁济医科大来?
“青时有没有跟你提过乐乐?”
于归摇头:“她从不跟我提起她的事”
傅磊笑了,笑容有些苦涩:“也对,这才符合她的性格”
“乐乐是?”
“是佩佩同父异母的哥哥”
于归猛地一怔,心底升起巨大的恐惧:“该不会……”
傅磊把没有点火的烟头狠狠摁在了栏杆上:“也是因为这个病而死,那次的手术就是青时做的,当然结果——”
他苦笑了一下,现在想起那一幕还是痛不欲生,用手揪住了自己的头发,声音沉痛,此刻他不是什么总裁,也不是医生,他只是一个痛失爱子的父亲。
“乐乐死了,我和青时也分道扬镳,她远走海外,我放弃了医生的工作,专心做研究,这么多年来我研究的课题一直是如何攻克神经母细胞瘤,不仅是为了乐乐,为了佩佩,也是为了更多的患有这种罕见病的孩子们”
神经母细胞瘤,一种从未听说过名字的肿瘤,从此深深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凌晨四点,最后一位值班的医生去休息室做短暂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