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当下的记忆功能没受影响。怎么突然问这个?”

“看就明白了。”

玄霄冷笑一声,话音未落,突然抬手,拳头狠狠砸向身旁的一块玻璃板。

只听“哗啦”一声脆响,玻璃瞬间炸裂,碎片四溅的同时,无数闪着光的画面从碎片里涌出来,在黑暗里飞速掠过。

镜像男子猛地睁大眼睛,紫黑色的镜像衣摆因震惊而剧烈晃动,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疯了?这样强行打碎记忆碎片,你会彻底遗忘这些事的!”

玄霄收回还泛着红的拳头,看着那些在黑暗里飞速流转的光影,眼神却异常坚定:

“不会。我只要在现在,把这些闪过的画面全记下来——它们就会以当下记忆的形式,重新存在于我脑子里。”

他顿了顿,泛红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锐利:

“与其让它们困在玻璃里当摆设,不如变成我能攥住的‘现在’。”

镜像男子上前一步,语气里满是急切的反驳,周身的镜像虚影都因情绪激动而扭曲:

小主,

“这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你怎么可能记得住过去经历的所有事情?那些碎片里藏着多少细节,你根本不清楚!”

他指着还在飞速闪烁的光影,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你以为凭当下的意识硬记就行?一旦这些碎片彻底散了,没记全的部分就会永远消失,到时候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

玄霄抬手挡开迎面掠过的光影碎片,紫黑色衣袖上沾了点细碎的光尘,语气却比之前更添了几分郑重:

“既然如此,那这‘记不全’,反倒有了铭记的意义。”

他直视着镜像男子,泛红的眼眸里映着流转的记忆画面,一字一句道:

“从现在起,我以‘铭记者’的身份,在这里记下这些过去的事。”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些原本飞速闪烁的光影竟慢了半分,像是在回应他的话。

玄霄不再犹豫,目光紧紧锁着画面,指尖无意识地跟着光影的轨迹轻动,像是在心里一笔一划刻下每一个细节。

那些碎片在黑暗里一一掠过,光影交错间,十几年的光阴被压缩成流动的画面。

明明只是短短十余年,可每一片碎片里都藏着细碎的细节——话语里的温度、动作间的弧度、甚至某一刻空气里的气息,堆叠起来的信息量庞大得几乎要撑满意识。

玄霄的目光死死追着光影,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泛红的眼眸里映满碎片的痕迹。他指尖微颤,凭着「铭记者」的决意,将能捕捉到的一切,都往意识深处刻去。

玄霄盯着碎片的目光渐渐发沉,眼角泛起难以察觉的酸意——明明在这意识深处,没有真实肉体的感官,可那股精神被透支的疲惫感却异常清晰,像有重物压在头顶,连抬眼都觉得费力。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指腹蹭过微凉的皮肤,泛红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倦色。

那些飞速流转的碎片还在不断涌入意识,信息量庞大得让他太阳穴隐隐发紧,可他没敢移开目光,只是咬着牙,硬撑着把能捕捉到的细节往深处记:

“……还没完,不能停。”

玄霄咬牙忍着精神上的疲惫,抬手又是一拳砸向另一块飘来的玻璃板。

玻璃碎裂的脆响在黑暗里回荡,光影再次涌散时,他却忽然顿住——目光死死黏在其中一道闪过的身影上,连呼吸都漏了半拍。

他下意识伸手,像是想抓住那飞速流逝的画面,想慢些、再慢些记下这一段。可不过瞬息,紫黑与蓝白交织的两个身影便匆匆掠过,没留半分停留。

下一秒,玄霄眼底的茫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清晰的痛苦,像有什么东西在意识里狠狠揪了一下。

但这痛苦只持续了片刻,便被他压下去,转而凝起一丝不容动摇的决然——哪怕记起的片段带着刺痛,他也没打算停下。

随着记在意识里的碎片越来越多,玄霄的视线渐渐发虚,连眼前流转的光影都开始重叠,意识像被泡在温水里,一点点变得模糊。

可越是这样,那些被唤醒的过往便越清晰——有并肩时的笑,有离别时的沉默,还有那些被他刻意压下的遗憾与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