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律德菈缓缓摇头,发丝随着动作轻扬,语气里的傲慢与掌控欲毫不掩饰:

“重不重要,从来不由汝说了算。”

她抬眼看向来古士,眼神锐利如刃,仿佛要将对方那层平静的伪装剖开:

“这场逐火,侍卫官的去留,乃至所有的一切——都由吾来决定。”

话语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将选择权牢牢攥在自己手中,丝毫没有被来古士的说辞动摇的迹象。

来古士垂首点头,语气听不出波澜,仿佛真的在承认自己的失当:“是我逾矩了。”

稍顿,他又补充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诱导:

“不过我能理解凯撒您的想法。若您日后有了悔意,尽可来找我,我仍然会为您提供帮助,凯撒陛下。”

刻律德菈闻言,陡然笑了起来,那笑声里满是不屑与自负,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我后悔?”

她扬声重复,眼神锐利如鹰:

“我刻律德菈的人生里,从来就没有‘后悔’这两个字。”

看着来古士的身影渐渐远去,刻律德菈又在街上随意踱了几步。

周遭的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在她听来只觉聒噪又乏味,心头那点因争执而起的波澜也被这喧闹冲得淡了。她皱了皱眉,旋即转身,决意返回住处。

而在另一边,刻律德菈住所的后院里,一尊巨大的泳池泛着粼粼波光。

浴池中水汽氤氲,海瑟音望着池边的人影,终究还是没能拗过玄霄的坚持,将他带到了这后院来淋浴。

玄霄的双手双脚被粗绳紧紧捆着,在浴池边踉跄地站着。

他微微低头,视线越过晃动的水面,似乎在估量池水的深浅,眉宇间还带着几分酒后的迷蒙。

就在这时,海瑟音忽然抬手,一把将他推向池中。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本就有些醉意的玄霄猛地坠入水中,冰冷的池水瞬间包裹全身,酒意刹那间被惊散大半。

他在水里胡乱挣扎,绳子勒得手腕生疼,口鼻呛进几口水,慌忙中朝着池边的海瑟音大喊:

“等一下!我不会游泳!你还捆着我的手,你想淹死我吗?”

玄霄在水中挣扎着,随着意识渐渐从混沌的酒意里挣脱出来,他这才看清水中的身影——

长发如墨玉般在水波里漾开,发间那抹清透的蓝羽饰,与流转的水色相融。

少女半蜷在水中,修长的腿随意交叠,被水纹簇拥着,像是从深海里游曳而出的精灵。

她肩头沾着细碎的水珠,侧脸映着水光,眉眼间藏着三分慵懒、七分清冽。

玄霄被捆着的双手在水里扑腾的动作猛地一顿,连呛水的狼狈都顾不上,因失忆而混沌的脑子更是嗡地一下。

他直愣愣盯着海瑟音,声带像是被水浸得发不出声,只有满眼的茫然与怔愣,连自己身处险境、该求救这事,都被这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搅得没了头绪,只剩一句破碎的

“你…… 是谁?”

混着水花,飘在这方小小的浴池里。

海瑟音见状,往水中轻蹭,双腿蹬水,大半身子没入水里,离池边还隔段距离。她探身,伸手将玄霄往上捞,让他能露出头呼吸,无奈瞥他:

“你的记性怎么这么差?比鱼的记性还差些。我不是刚说过我是海瑟音吗?就算你失忆不记得我,也该记住我名字啊。”

话语里无奈掺着些对旧识失忆的酸涩,在水波晃动里,轻轻落进玄霄混沌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