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还贴在剑柄上,冷得像一块冻透的铁。那股从巨剑逆冲上来的力量没停,顺着经脉往心脏爬,皮肤下的晶化纹路一寸寸往前推,像是金属在血肉里生根。左眼的金瞳纹路已经漫过颧骨,爬到耳根,半边脸绷得发烫,像有电流在皮下穿行。
我知道这过程不能停。一旦中断,晶化会反噬,把我的神经烧成灰。
可我也知道,再往前一步,我就不再是“我”了。
记忆开始断片。图书馆的雨声模糊了,火场里玄蚑氏的呼喊听不清了,连蚑萤最后一次笑的模样都像隔着毛玻璃。这不是遗忘,是系统在清理冗余数据——情感模块正被逐个关闭。
我咬住牙关,把那道陌生男人的声音拽回来:“不要相信完美结局。”这句话像一颗钉子,扎进识海最深处。我用它当锚点,死死拽住最后一丝痛感。痛就是我还活着的证明。
幻灵珠在我体内震了一下,不是回应,是预警。晶化已推进到锁骨,再往上,意识就会被逻辑流吞没。那时候,就算我想启动终焉协议,也没人能按下那个“执行”键。
我得抢在彻底晶化前,把程序塞进去。
心口一沉,原初之心跳得和巨剑频率完全同步。我借着这共振,把一段混沌巫咒反向注入幻灵珠核心。咒文不是用来攻击的,是开关——设定晶化达到九十七的瞬间,自动激活协议。
做完这一步,我伸手摸向识海深处。
“萤。”
没有回应。但我知道她还在。星砂蛊的频率没断,只是沉得像海底的石头。
我又喊了一声,用的是巫族古音,三个音节像刀片刮过神经。这一次,识海里浮出一点微光,像是风里摇晃的火苗。
“帮我刻一道符。”
光点颤了颤,然后散开,化作无数细沙般的星尘,在我意识里排成一条回路。那是防御符文,蚑萤教我的最后一式,能挡住外力篡改,也能在意识冻结后反向抽能。
我把它塞进晶化层最外缘,像给程序加了一道保险。
就在这时,地核方向传来震动。
不是物理的震,是法则层面的扭曲。归墟之门在动,群瞳族本体的意识流已经开始渗透。我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推力,像是无数只手在拉我的神魂,要把我拖进那个没有出口的循环。
不能让他们抢在我前面破封。
我抬手想握紧剑柄,却发现右手已经半晶化,手指僵硬,像玻璃做的。剑身还在震,但震频变了,从低鸣转为急促的嗡响,像是在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