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穿过我的残影,像一根线将散落的频率重新穿起。混沌枝桠末端微微震颤,那点光尚未熄灭,反而在虚空中勾出一道弧线,如同呼吸般起伏。我意识到自己并未真正消散——意识被某种残留的共振托住,悬在存与亡的夹缝里。
混元盘古甲最后的残甲已化作极光源头,它不再护体,而是成了锚点。我顺着那束光逆流而上,以原初之心的波动为引,一寸寸收束星尘般的意识。重塑的过程没有痛感,只有频率错位带来的轻微撕裂,像是旧数据强行写入新介质。半透明的轮廓逐渐成形,手指能触到虚空的阻力,但无法留下痕迹。
怀中的襁褓动了一下。
那是七十二道红点意志凝成的火种,被我称为“希望”。它原本沉寂,此刻却泛起微光,金瞳般的光斑在布纹下流转,与远处尚未完全消散的黑色宫殿碎片产生共鸣。这共鸣不属当前时空,更像是从因果链的另一端传来。
我尚未开口,裂谷便有了反应。
虚空深处裂开一道斜向的缝隙,边缘不规则地蠕动,仿佛被什么从内部啃噬。血色从裂缝中渗出,不是液体,而是密度极高的影子,层层叠叠翻卷而出,凝聚成一面巨幕般的轮廓。它没有五官,却让我感到注视——无数视线从影面背后投来,带着熟悉的冷漠与计算。
左眼的幻灵珠碎片突然发烫,不是警告,是识别。
我立刻明白这不是实体攻击,而是记忆层面的入侵。血影表面开始浮现画面:我跪在图书馆废墟中,手中握着断裂的混沌枝桠;我站在玄蚑氏族人的尸堆前,转身离去;我亲手将青冥灵根植入另一个“我”的胸腔……这些是真实的记忆,却被重新排列,拼成一条注定败亡的路径。
幻灵珠碎片无法推演,说明对方不是伪造记忆,而是利用真实片段构建逻辑陷阱——诱导我认同“失败是必然”的结论。这是观测者的惯用手段,他们不直接抹杀,而是让目标自我否定。
我闭上左眼,屏蔽碎片的灼热干扰,转而用残识扫描血影的波动频率。它的节奏有规律,每三秒一次收缩,像是在模拟某种仪式性呼吸。这种模式曾在群瞳族的“自毁诱导程序”中出现过,属于文明崩解前的集体意识回光。
但眼前这团血影更原始。它不是群瞳族的造物,而是被遗弃的残念聚合体——影蚀族的因果孽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