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没人听见。

但她必须说出来。

苏清漪在排水通道里找到一张折叠椅坐下。她脱下左鞋，倒出里面的沙砾。刚才爬管道时进了不少灰尘。她重新穿好鞋，从背包里拿出一份纸质地图。

地图上标注了三处禁军监控盲区。其中一处就在咖啡店后巷上方。她用红笔圈出那个点，又画了一条通往灵轨站的路线。

她不需要玉简通讯。那些都可能被追踪。她只信任物理路径和手写标记。

她把地图折好，塞进内衣夹层。

外面天色依旧漆黑。

但她知道，再过四十分钟，第一缕晨光会照进通道入口。

那时她就要出发。

白璃靠回角落，闭上眼。她不是睡觉，只是节省体力。她的耳朵一直竖着，听着门外每一个脚步声的变化。

她发现守卫换人了。

新来的两人站得更近，说话声音更低。他们不像之前的士兵那样频繁走动，而是轮流靠着门框站着。

这说明什么？

她不知道。

但她感觉到，气氛变了。

也许是因为那份文件已经被修改。

也许是因为有人在体制内部动了手脚。

她睁开眼，看向灶台。

她决定再等。

只要玉简还在，她就能守住这条线。

苏清漪走出排水通道时，天边刚泛白。她沿着铁轨走了五百米，进入一座废弃的变电站。这里曾是城市灵能网络的中转站，现在只剩几根断裂的导线垂在地上。

她在控制台后面找到一个金属箱，打开后取出一套新的巡查官制服。她换下脏衣服，把旧袍子塞进焚化炉点燃。

火焰升起时，她站在旁边烤干头发。

她不需要镜子。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脸色苍白，眼下有黑影，左手食指关节因长时间使用玉简而发红。

但她还能继续。

她从箱子里拿出一支笔和一本空白登记册。翻开第一页，写下：“误查撤回函已归档，执法程序出现合法性质疑空间。”

这是给自己的记录。

她合上本子，放进胸前口袋。

然后她走向变电站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