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的是,我们掉进了水里。
不幸的是,我们掉进了水里。
我和钟离,一个拼命往上浮,一个拼命向下沉。
我简直怀疑我抱着的是块石头,他是浮不起来吗?!他浑身上下是实心的吗?!
在别人做事的时候拖后腿已经是没功德到缺心眼的地步了,他这哪是在拖后腿啊,他这是把我裤头都要拽下来了!!!
难过,我太难过了,悲伤蛙都没有我难过,肖邦在世都拉不出我的悲伤。
我在水里睁不开眼,只能凭本能向上浮,紊乱的水流几乎扰乱了我的一切方向感,窒息的感觉在我胸口蔓延,在这样下去我莫不是真的要翘辫子了!!!
可能人的潜力就是在这种危难的时刻爆发出来的吧,不然我也没法解释为什么紊乱的几乎一团乱麻的水流会如此迅速地平静下来,仿佛与我交融为一体,简直如臂指使,在我仅剩的最后一口气耗光之前,拉着那个小兔崽子在岸边露了头。
“咳咳……咳咳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缺氧的缘故,我两眼发昏,手脚冰凉,胃里跟生吞一只史莱姆似的直恶心,世界都要在我眼前扭曲了。
我跟缺氧的鱼似的在浅水处直抽抽,浑身痉挛,简直从白日飞升快进到装盒入土,再然后——我晕了。
是的,各位观众老爷们,我林秀秀很不争气地晕了过去,我反省我反思。
睡过去真是太对不起各位观众老爷们花费的时间了,于是——不知道多久之后我挣扎着清醒了过来。
洞窟,火堆,粼粼波光的水面,对坐发呆的钟离。
我从光怪陆离的梦中挣扎着大叫坐起身,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我有些想不明白目前的情况,整个人茫然无措:“我这是……这是怎么了?”
“你感觉好些了吗?”这拖后腿的见我惊叫清醒,连忙靠近我身边嘘寒问暖,拿起手边盛着清水的芭蕉叶递给我,一手轻拂我的额头试探着温度,“太好了……没有发烧,林姑娘你感觉怎么样?”
“我……你怎么知道我姓林?”我狐疑道:“我应该没有和你说过我的名字吧?”
小钟离摸了摸鼻尖,嘟囔道:“呃……之前,在风息那,呃,你说过的。”
我抿了一口水,砸吧了两口,别说,还挺甜。
“哦这样啊……等等,我说的是——”我今儿不把你片了下酒我就不叫林秀秀!
我话没说完,但看这心虚的小兔崽子挪开眼神的模样,显然他也是回过味儿来了,我盯着手里的水,只觉得整个世界都不香了,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我在立刻翻脸不认人和要不算了之间疯狂反复横跳,盯着小钟离那张白净清秀得有几分惶惶不安的神情,终是深深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就算是一报还一报好了。”我烦躁地挠挠头,翻身艰难站起身,叹息道:“小泥巴,虽然不知道我们怎么飘到这里的,但前面就是出口了,咳咳咳……出去之后,你去找一个地方安顿下来吧……我们这辈子大概也没什么机会再见了,就此别过好了。”
“不行!”小钟离出乎我意料地,断然拒绝了我的提议:“这没有意义。”
我微微一挑眉,嗤笑着冷哼道:“我很有可能不是人类,不为人类所容,这辈子也就是漂泊无依的下场了,你跟着我,就是有意义了?”
小钟离垂眸思索,又很快抬眼望向我:“我没有家人了……跟林姑娘一起走,去哪里又有什么所谓呢?比起这个,你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