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冥双目赤红，眨眼功夫便出现在李长安的面前。

"小畜生，今日老夫要让你魂飞魄——"

话音戛然而止。

方冥看着眼前之人，瞳孔骤缩，浑身如遭雷击般僵在半空。

站在他面前的，不是预想中那个可恶的小畜生，而是——方卓。

那个早已死去的、他最疼爱的孙儿。

周围的景象也从月缈城变成了方家祖宅。

"祖...爷爷..."

方卓的魂魄飘忽不定，脸上带着哀伤。

"您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把我的劫转嫁给弟弟？"

梦魇之地。

李长安感受着方冥剧烈波动的心绪，瞬间就明白了。

原来这老怪物的心魔，竟是当年那场"劫难转嫁"旧事。

"您明明知道，那本该是我的劫......"

方卓的魂魄流下血泪。

“你害死了方玉，也害死了我.....更害死了方家那么多族人..."

方冥浑身颤抖，面容也扭曲起来。

"不......不是这样的......"

他距离真正的元婴只差临门一脚。

闭关百年，却在关键时刻感应到方家血脉断绝，这才强行突破，提前出关。

因为强行结婴，他的元婴本就不稳，道心更是布满裂痕。

李长安甚至不需要刻意引导，方冥自己的心魔便如决堤洪水般涌出。

"方家变成今天这样......"

方卓指着他，一字一句道："全都是因为您啊..."

"住口！"

方冥突然暴怒，元神陷入狂暴边缘。

"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方家！为了让方家屹立不倒！老夫没错......没错......"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竟带上了几分哭腔。

"卓儿......卓儿不是我害死的......不是我......"

方卓跟整个方家的覆灭，虽然不是方冥直接造成的，可跟他也脱不了关系。

方家有足以跟宗门抗衡的实力，更有天资卓绝的血脉。

如果方家老祖加以约束，也不至于叫族人狂妄到目中无人。

更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

不愧是元婴修士，换做别人，这么大顶帽子扣下来，心理防线早崩溃了。

李长安抬手一挥——

数道怨气冲天的魂魄出现在方冥面前，全是惨死的方家弟子。

他们发出一声声的质问，表情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