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兮的身体日渐好转时,凤袍送到了揽月阁,一同而来的还有中宫凤印。
彼时,花房里的奴才新送来一瓶狐尾百合,内殿里弥漫着百合的清香。
怀兮细细打量着那瓶百合,眼角余光落在宫人捧着的凤印上,唇角笑容意味深长。
“前朝大臣岂会同意他立本宫为后?”
青黛回道,“奴婢听宫人私下里说,前朝大臣对您为后一事却有非议,但陛下雷霆手段,处置了几个多嘴的人,便再没声音了。”
雷霆手段?怀兮无奈苦笑,“是了,他向来不怕非议。”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赫连襄处事一向如此。
她摆摆手,命人将这些东西悉数送还,便是如今没有拒绝的余地,她也要试一试。
“姑娘,奴婢瞧着,陛下对您确实真心一片。”
“真心?”
真心二字,实在难得。
宫人端来手盆,怀兮净了净手,青黛送上一把精致小巧的金色花剪。
“青黛,你自幼随我一起长大,我与他如何相识,你更是再清楚不过。”
“我欺骗他在先,背刺他在后,你觉得,如今他对我还有几分信任?”
咔嚓几声,金色花剪落在百合枝叶上,枝叶应声而落。
青黛踌躇片刻,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可自己若是赫连襄,也不会再信任姑娘的。
“姑娘,或许,一切可以从头再来。”
一切从头再来,可信任却再难建立。
怀兮不再言语,只用心修剪着百合。
御书房内,赫连襄伏在案上,认真批阅着奏折。
曾经,这御书房的主人是赫连彧,后来,变成了陆怀兮,如今这主人又变了。
纵然这醴朝江山的主人一直在变,可江山还是这座江山,土地还是这片土地,百姓仍旧是百姓。
唯一变的,不过是龙椅上坐着的人。
黄漪带着一队宫女进来,规规矩矩的行礼,“陛下,揽月阁将您送去的东西退回来了。”
赫连襄提着朱笔的手一僵,而后缓缓抬头,眸间有些不快,“你是怎么当差的,这点事都办不好?”
黄漪心生苦闷,纵有万千委屈却不敢辩解,只是低眉顺眼的垂首,“陛下,奴婢办事不力,甘愿受罚。”
赫连襄沉思片刻,问道,“她可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