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有了答案,陈兴文终于明白,陆怀兮为何要这般大费周章的将他们二人的婚约捅到皇帝面前。
御书房里,鸦雀无声。
皇帝手中攥着那张花笺,眼睛死死的望着那两枚龙凤和鸣的玉佩,双目猩红。
若此婚约为真,那么怀兮此生将绝不可能成为他的女人,即便他是皇帝。
也正因为他是皇帝,更不能强娶有婚约在身的女子。
陈兴文低着头,不再多言一句。
静默良久,皇帝的眸光落在那幅美人图上,他重重跌落在椅子上,将手上的东西交给了隋荣。
隋荣将东西归还给陈兴文。
皇帝摆了摆手,没有抬眸,再不想看这个男人一眼,“此事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陈兴文并未谢礼,只是问道,“陛下,那陆三姑娘的事情……”
皇帝眸光一冷,给隋荣递了个眼色。
隋荣会意,走到陈兴文身边,“陈大学士,您先回去吧,三姑娘与陛下是表亲,陛下自然不会弃她于不顾。”
陈兴文听罢,这才放心,然后谢礼退了出去。
御书房外,艳阳高照,可陈兴文出来时,身上却已出了一身冷汗。
殿内,皇帝的目光游曳在那幅美人图上,神色凝重。
半晌,他垂眸低问,“隋荣,依你看,陈兴文所言有几分真假?”
隋荣一个激灵,这是个送命题,搞不好小命要没。
但他不敢耽搁,恭恭敬敬的答,“陛下,欺君是大罪。”
是的,欺君是大罪,谁人敢在他面前说谎。
“呵……那朕,与怀兮……”
皇帝的话并未说完,可隋荣却知其意。
此生当真是再无可能了吗?
“陛下,您是天子,是九五至尊,天下美色皆可入君怀,何必只钟情于三姑娘一人?”
天下美色皆可入怀,可怀兮怎会与其她的女子一样?
他与怀兮,逢于幼时,知于少时,爱于微时,散于他登基为帝之时。
怀兮较之于帝位,在他的权衡利弊之下,丝毫没有可比性。
“曾经,朕以为,只要朕登基为帝,不与怀兮赐婚,有朝一日迟早能迎她入宫。”
差一点,上一次,差一点他就可以用瑶月和陈兴文的婚事来为怀兮换贵妃之位了。
然而,他转瞬一想,这亦是行不通的。
他若赐婚,陈兴文也可拿他与怀兮的婚约拒婚。
眼瞅着皇帝越扯越远,隋荣咳嗽两声,轻轻出言提醒,“陛下,奴才以为当务之急是确认三姑娘是否真在御贤王府。”
皇帝悠悠叹气,“瑶月可来了么?”
“回陛下,长公主已在来的路上了。”
怀兮正坐在廊下摇着扇子,百无聊赖的听着小竹林里穿过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