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房间里看看。”殷阮说完,就大步走过去,刚好和又一次出来的女子撞在一起,那女子晃了晃,迈步继续走出去。殷阮蹙眉,没说什么。
房间里也是普通的摆设,房梁门框都是年久失修的痕迹,里屋里摆着一扇铜镜,桌上还摆着针线,那女子在屋内应该就是在给小孩缝补衣物,顺便哼着歌谣。
“没什么特殊的,看来还是要下井看看。”殷阮出来,立于井边。
两人抬腿,踩着井沿,内心默念三二一,纵身一跃,黑气缠绕,只是瞬间,金光乍现,殷阮划出血丝洒向邱桀,一脚踹在他的心口。
果真,邱桀幻化成黑气和井口的凝结在一起,殷阮沾着血的手在井口画出符文,黑气脱离了井口飘荡在空中,变得暴怒异常。
“你到底是谁!”黑气笼罩住了整个木屋,“你怎么会发现的,该死!”
“蠢货。”殷阮懒得和他掰扯,起势掌风翻飞。
“去死吧你!”黑气也怒了,庞大的怨气好似要将空气撕裂。
殷阮身上的气场丝毫不弱,好似就是在等黑气最终一击,拽过女子捞上来的红布甩向黑气,掌心的火光推出,带着无数鬼魂与之冲击。
黑气被红布包裹,很快了无声息。殷阮走上前,滴了一滴血在红布上,盖在井边,红光闪烁,红布腾空而起,带着井内无数的魂魄升向半空。
“小乖,小乖……”女子望着其中一缕幽魂,热泪盈眶。
“她自由了。”殷阮长舒一口气,望向女子,“你也是。”
“小乖。”女子蹲下身,抱住自己不住的抽噎。
殷阮伸出一只手指间翻出火光,另一只手咬出血摁在掌心,闭眼沉思,无数魂魄紧紧围绕着火光,猎猎风声渐缓,转为柔和的吟唱。
他们将摆脱暗无天日的黑夜,奔赴光明的新生。
一开始被殷阮拽住的那抹魂魄,也是女子看到的那缕魂魄,在飘散前飞过来,在女子身边盘旋几圈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四周变得清明,只剩下木屋和山野田地。
“您是神仙吗?”女子抬头。
“不是。但我好奇你是什么,是人?还是傀儡?你还活着,但你的魂魄去哪儿了?”刚才的一撞,明显是肉身,但是有那些魂魄加持,殷阮却感觉不到一丝熟悉的气息。
很明显,她拿自己的魂魄做了永生的交易。
殷阮坐下来,静静的听她讲述。
其实很简单,起初是一个溺死女婴的故事。不同的是,她目睹自己的女儿被溺死就疯了,拿起刀砍了男人无数下。
男人是个屠户,本就沾有杀戮,惨死之下变成了厉鬼,盘绕在井口上,压制着这些本就存有怨念的鬼魂无处轮回,吸取着她们的戾气更加强大,造出幻境引诱着人的阴暗面逼人横死。
那时的女婴多飘零,那口井是专门用来溺死的,没有人觉得有问题,没有人会为那些惨死的女婴悲悯。
所以女子陷入疯魔,明明她是在除恶,为什么又害得那些魂魄无处诉说,她献祭了自己的灵魂,那些黑暗狰狞是他造的幻境,这一方田地是她的愿景,她也在惩罚自己。
“错的不是你。”殷阮不知该如何劝她,“这么久了,你该放过自己。你的孩子已经自由了,哪怕是赎罪,也早就足够了,你该去和她团聚。”
“我,我不配,我害怕。”
“地狱会助每一个转世的灵魂找到归属,这是你的权力。”
“你是个好人。”女子起身,走到铜镜前,“穿过它,就可以出去了。”
“殷阮!”邱桀凭空出现,气喘吁吁的,仿佛撕裂空间直至眼前,从上至下检查着殷阮,“啊幸好没事吓死老子了!”
“你……怎么进来了?”既然按照道理这里是那女子的幻境,邱桀现在应该在外面好好地待着。
“我担心你啊!我靠,我看着你和一个跟我长得一样的人走,我操急死我了又喊不住你。看你要跳井我他爹的——幸好你聪明,不过你怎么发现的?”
“很简单,如果是你,不会说对不起的。”殷阮调笑。
“啊?”邱桀是真不知道,他被困在另一个空间只能干着急,“嗐,不管了,我看到小枫了,还在外面晕着,所以我们三个人这么久根本就没有走远,一直在原地打转啊。”
殷阮摇摇头:“出去吧,结束了。”
“嗐,你不早说,早说我不进来了。”
“你意念还挺强大的。”殷阮嘴角抽搐。
两人伸手,覆上铜镜,光影变幻,再睁眼时已经站在了一个空房间里头,旁边是沉睡的邱枫。
“他咋了,这么困?”邱桀蹲下身,拍了拍。
“被鬼上身了,缓一会儿就好。”殷阮把红绳解开丢掉,扶起人准备回去。
“你怎么这么多伤口?你嘴唇都白了。”一切平稳,邱桀这才安心的关心殷阮的身体。
“出出血而已,这些事就别和他说了,怪吓人的,而且他回去估计也不记得了。”
“嗐,也行,是挺吓人,说了他也不信。不过你这样,大家还是会以为是你干的,小枫就是,不然干嘛非拽着你进来一趟,你不介意?”
“我介意什么?求之不得。”
“啧。”】
“离奇,这么离奇的事情你怎么忍住不说的?要是我早就大喇叭传播了。”习雅宁直摇头。
“门主说……吃瓜不爆瓜,是美德。”阿飘认真思索后开口。
“噗——他还怪有原则的。”
“习雅宁——”一声大叫从外面传来,是邱枫回来了。
刚经历这么恐怖的事情,骤然一声给人都吓一跳,习雅宁惊魂未定的掐了视频,带着两人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