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历城,有个老哥叫刘翁,平日里就爱在南山脚下种种菜,养养鸡,偶尔咂摸口小酒,日子过得波澜不惊,也谈不上多少滋味。
这天,他正给自家白菜地除草,日头晒得他汗珠子直往下淌,累得是腰酸背痛腿抽筋。
忽然,地头那边晃晃悠悠走来一个老头。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衫,山羊胡子一撮,眼神却不浑浊,反倒透着几分精明。“老哥,忙着呐?”
刘翁直起腰,捶了捶有些僵硬的后腰。“可不是嘛,这草长得比菜都快,拔都拔不过来。”
那老头自来熟地凑过来,一屁股坐在田埂上。“我姓胡,住这山里头,一个人闷得慌,想找个人唠唠嗑,谝谝闲传。”
刘翁瞅他一眼,山里人,看着朴实,便也放下锄头。“行啊,正好歇会儿,咱爷俩聊聊。”
两人就地一坐,胡老头那嘴皮子,当真是上下翻飞,从天文地理扯到邻家寡妇门前的是非,又从山精野怪讲到古今趣闻,听得刘翁一愣一愣的,时而惊奇,时而捧腹。这老头,肚子里真有点东西。
一来二去,两人便混熟了,三天两头凑一块儿喝酒吹牛。有时是刘翁从镇上打的劣酒,有时是胡老头不知从哪儿摸来的野果酿,滋味倒也别致。
刘翁心里纳闷。“胡老哥,你老说住山里,具体是哪个山旮旯啊?改天我也好上门拜访拜访,尝尝你说的猴儿酒。”
胡老头灌了口酒,抹了把嘴,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不瞒老弟,哥哥我……其实不是人。”
刘翁夹菜的筷子顿在半空,酒意都醒了几分。“啥玩意儿?莫不是喝高了说胡话?”
胡老头晃晃脑袋:“清醒得很。我是这山里的老狐狸,修炼成精那种。”他一脸“我摊牌了,你看着办”的表情,还带着点小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