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忘了,你现在也是学生,可是一节课也不上,一天也不在学校。”
“我也是学生,你不说,我都忘了。”李明澈笑道。
尘黛除了学费,自入学后未再同父母要过钱。李明澈更早时,已经自己赚所有费用,他俩哪像是学生。
“远夏,去远夏的!”车还未到,售票员已呼啦拉开窗户,朝着路边人,一溜地吆喝。
李明澈招手,车停了下来。
女人利索地将钱装入破旧跨腰布包,找零钱间隙,仍能放眼四方,锐利辨识潜在顾客。
车空着多半,尘黛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她像她的妈妈一样,有些晕车,拉了下窗户,没拉开,用力,还是未拉开。后面过来的李明澈接力,劲使猛了,哐当一声到底,玻璃差点震碎。
“差点赔玻璃。”尘黛啧道。
“这窗框也不结实,说不定连串了,整个顶盖得起飞。”李明澈道,手摸索着去找安全带。
车座的布套与车一样的年龄,但比车清洗整理的次数更少,估计布套从未洗过,车洗过一次。
在反复起坐蹂躏间,布套失去本就不多的弹性,缩成团、撕成条,压进了各种可压之处。李明澈和尘黛不断变换位置,企图拽出塞进车座缝隙里的安全带。李明澈压动车座后背,终于拽出来,露在外面的脏旧与藏匿的崭新形成鲜明对比。
“不用带,一个多小时而已。”司机从后视镜瞄一眼,轻笑,车里其他乘客跟着笑起来,他们全然都没有扎安全带。
“上面飞了没事,基本盘得扎稳。”李明澈道,拿纸巾擦安全带上的老灰,粘手。
“年轻人才需要下盘力量,我们早都戒了。”坐在门口座位的售票员大声说。
车上人一通嘎嘎乱笑。
尘黛脸一红,李明澈将安全带绕过她,嘎达扣上,又扣好自己的,伸出胳膊,握住尘黛的手。
“累成渣,一碰就零散,还想那事。”后面一人嘟囔。
车里的笑声很快停了,只是想起接下来一天的活,就已经够他们疲惫不堪。
青春与爱情有过还是没有过,都已经过去了。大家或看向窗外或打起瞌睡。
尘黛看着窗外,看着为市区连接郊区新修的公路,车上坐着的难道不是渡东庄的人吗?
“几号放假?”李明澈问。
“好像是1月20号左右,你回去参加期末考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