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贵方这次没找人帮忙,他和张美英用铁丝拧好木架,撑起大张黑色遮阳网,将牛赶进去,作为临时住所。
之后他便一头闷进园子里。
一个人设计、筛沙、活水泥、垒院墙、打地面、盖顶棚……
几日功夫,沿着园墙内侧建起一个像模像样的牛棚。水泥灌注的牛槽排一行,地面稍倾斜于一个正方形的深坑,牛尿可进入。
“别说刮风下雨,就是下冰雹、下刀子,也放心了。”尘贵方笑道,对自己的作品完全满意。
仿佛从来不需要观众。
尘黛尘屿也会来喂牛,把买的饲料、掰开的豆饼、切碎的玉米秸秆掺在一起,撒入牛槽。
尘贵方教他们伸出手,让牛用粗糙的舌头舔一下手心,拉的又痒又疼,又担心手背卷入,但总体比拉拉秧好受。
尘贵方十分勤快,每日定时打扫牛棚,把牛粪积攒起来卖掉。
牛尿,则谁想要就来免费担走,只是这牛尿碱性太大,需要发酵,还需要兑水,否则浇地会把地烧死。
很长一段时间,走在渡东庄的路上,也不知哪个方向,哪块地会随时随风扑面而来一股一股尿骚味,但因不花钱,抱怨者也仅停留在皱皱鼻子。
已经是寒冬了,按理早已过了雨季,但天确实越来越不正常,忽然云积,懵懵噔噔降了一场没由头的雨,且一上来就是大雨点。
这雨正赶上放学,本就泥泞不堪的路面,被奔跑的学生踩得更是无处下脚。
尘贵方从毕淑正那出来,匆匆赶去园子。
李明澈顶着书包往家奔,在拐角处差点与尘贵方撞到。
李明澈的“叔叔”问候语还没出口,已调过身跟着尘贵方加急脚步,往牛棚处走。
“那不咱爸和李……”
“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