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下方那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有执法弟子还在清理着残局的坊市,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腰间的传讯玉符却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
他神识探入。
下一秒,那张总是挂着几分玩世不恭的脸上,表情瞬间凝固,随即,变得无比抓狂。
只见那玉符之上,一行小字正幽幽地闪着光。
李平易:师祖,在么?
……
接下来的几天,四方坊又恢复了热闹和喧嚣。
但李平易却没再踏入四方坊一步,连其余小伙伴想去,都被他拦下来了。
不安全,实在不安全。
直到这一天,李平易的传书玉符收到了一条消息。
清玄宗外门,往西十里,有一条不知名的小河。
河水清澈,两岸芦苇丛生,除了偶尔几声鸟鸣,便只剩下风吹过草叶的沙沙声,幽静得不像话。
李平易就坐在一块光溜溜的河边大石上,手里握着一根用翠竹削成的简陋鱼竿,鱼线垂在水中,一动不动。
他双眼无神地盯着水面,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不远处,金贵和呱哥正比赛打水漂,石子“噗噗噗”地在水面跳跃,溅起一圈圈涟漪,伴随着他们快活的叫嚷声,打破了此地的宁静。
李平易对身后的吵闹充耳不闻,只是觉得无聊,无聊到了极点。
就在他快要真的睡着之际,身后不远处的芦苇丛中,传来了一阵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灵力波动。
李平易的身体猛地一僵。
那双原本还带着几分慵懒与迷茫的眼睛,在短短一瞬间便恢复了神采。
他没有回头,只是懒洋洋地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被打扰清梦的不耐。
“有啥大消息不能用传书玉符说,还要你亲自跑一趟?”
一道身穿血袍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虚空中滑出,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以一个无比标准、无比虔诚的姿势,弯腰站在了李平易身后三尺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