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眼泪瞬间又涌了出来:“是啊!上次在刑场跪了那么久,天寒地冻的,回来就着了凉!可请了大夫开了药,老夫人用了都见好,偏偏桦儿他……他喝下去就是不见起色!这些日子,药罐子都快熬穿了,前前后后换了几个大夫,方子开了不知多少,银子流水似的花出去,可他那身子骨……眼见着是越来越沉了!”她的话语又快又急,带着哭腔,透出浓浓的绝望。
蓝溪玥站起身,拂了拂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依旧平淡:“外祖母,我先去看看三表哥。”
“好,好!你快去!”老夫人连忙应声,眼中也满是担忧。
蓝溪玥跟着脚步踉跄的柳氏,穿过几重略显萧瑟的回廊,来到云桦独居的院落。
院中花木凋零,透着一股衰败的气息。
人还未踏进房门,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便猛地灌入耳中,那声音沉闷、剧烈,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虚弱和痛苦,在寂静的院落里显得格外刺耳。
柳氏听着这咳嗽声,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掉,声音哽咽破碎:“在刑场,老夫人年岁大也受凉了,可大夫开的药,老夫人喝了几剂就缓过来了,偏偏桦儿……一样的药,他喝了就是压不住这寒气,反而越来越重,后来请的几位名医,药方子换了一个又一个,名贵的药材也用了不少,可,可就像石沉大海,半点水花都看不见啊!这可怎么办才好……”她无助地看着蓝溪玥,仿佛她是最后的希望。
蓝溪玥面色不变,只微微颔首:“嗯,三表哥底子本就因那脏病亏虚得厉害,五脏六腑都弱,所谓‘免疫力’,就是身体的根基都毁了。一场风寒,于常人或许是场小病,于他而言,不压于雪上加霜,来势汹汹也是情理之中。”她的话语冷静得近乎残酷,点明了云桦病势沉重的根源。
“那,那玥玥,你三表哥他,他还有救吗?”柳氏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充满了恐惧。
蓝溪玥没有立刻回答,径直推门而入。
一股浓重得几乎化不开的苦涩药味混杂着一种病人特有的浑浊气息扑面而来,令人窒息。
蓝溪玥蹙了蹙秀气的眉,一眼就看到紧闭的窗户,室内光线昏暗,空气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