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厥来得毫无征兆。

冯晓舞最后记得的是有片羽毛状的海藻拂过脸颊，

带着钢琴曲般的振动频率。

两人离开水底之后，

裴晋衡则坚持说他看见了美人鱼，

虽然对方长着七彩鱼的脑袋和人类的双腿，

正用珊瑚梳子打理头发。

当然，这只是后话。

窒息感来得毫无征兆。

冯晓舞最后的记忆是裴晋衡朝她扑来的身影，

他飞扬的发丝间迸溅着彩虹色的光粒，

那些七彩鱼正聚集成发光的旋涡将他们环绕。

黑暗重新降临的瞬间，

她听见胸腔里传来贝壳开合的声响，

仿佛有片温暖的潮水正在接管呼吸。

等冯晓舞再次睁眼，

首先看到的是裴晋衡睫毛上凝结的七彩水珠。

那层包裹他们的透明薄膜正在吸收水中的光，

将他们变成悬浮在琥珀里的远古生物。

裴晋衡的指尖正轻轻敲打膜壁，

每一下都漾起彩虹色的涟漪：

“猜猜我们现在算不算共生体？”

她低头看见两人手腕上缠绕着发光的细丝，

像是从皮肤里长出来的水母触手。

潭底依然在演奏那场无声的光之交响曲，

只是这次，他们成了乐章里最新鲜的音符。

过了一会，

那层神秘的薄膜仿佛被两人悄然吸收，

渐渐地，它变得越来越薄，

宛如一层即将消逝的轻纱。

待薄膜彻底消失之后，

原本光亮的水底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四周仿佛被无尽的墨汁所笼罩。

现场只剩下七彩鱼的光亮，

星星点点地闪烁着，

好似夜空中遥远的星辰。

两人静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