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是石磨一般将夜空给堵了个严严实实，边关本就人烟稀少，不规则的石块儿和被懂的坚硬无比的秃枝干凌乱的插在地上的石头缝隙还有泥土，甚至在每踏进雪窝一步的地方。

韦灵儿盯着漫天的飞雪，像是着了魔一般念叨着冬青叶。薛檀本就不善表达，再加上往日对她多是冷傲刻薄了些。如今韦灵儿为了救林维扬，竟然会这般不顾一切。

薛檀看着，原本的偏见和警惕似乎都慢慢随着漫天的飞雪而慢慢释然了。只是，他关心的话语却总是卡在嗓子眼里，说不出口。

韦灵儿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寻找着，好在飞雪慢慢将前路给铺上了一层白色的地毯。白色多少是有些反光的，在这黑漆漆的夜晚中，也总算能寻得一丝光亮。

只是这积雪越来越厚重，她每走一步，都是极为艰难的。半响，她停驻在了原地，知道再这样找下去，怕是今晚一整晚都找不到了。

她开了口，“薛檀，你白日里巡视的时候，这附近可有山崖？”

“好像有。”薛檀道，“只是现在很难辨认方向，我记得在军营的南侧，是有的。”

“这好办。”韦灵儿抬头看了一眼月亮，依稀靠着它升起的方向来简单的判断了方向。这山崖并不算远，但是这路崎岖不平，却并不好走。

韦灵儿只顾着找冬青叶，脚腕被坚硬的岩石割裂，又被雪水浸泡，她竟然浑然不觉。

很快，山崖横亘在面前，韦灵儿更像是得了救命稻草一般，激动的冲上前。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山崖附近还真的有几株冬青。虽然少，但是那些叶子全采下来，也足够了。

只是韦灵儿出来的匆忙，身上并没有带布袋。情况紧急，她干脆将采下来的叶子放到了自己宽大的衫裙外侧。将裙子的口收起来，便急匆匆的往军营赶。

但这雪却似乎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来的时候勉强能抽出脚，现在更是直接漫到了小腿肚。韦灵儿一只手捧着那些来之不易的冬青叶，只能用剩下的一只手拨开那些积雪，艰难的往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