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立于亭下,整个身子都隐在柱后的阴影中,耷拉着眼皮遮住阴黑的眸,就像一只疲惫至极的孤狼,在沉寂中隐去锋芒。

站在他面前的伙计将修饰过后的话转述完后,见他没什么反应,只能道:“您若是无事,请容小人先退下回禀。”

“这话是他说的?”陈皮眼皮掀开,视线凛然,嘴角溢出一丝冷意。“这样看来,他现在并无生命之忧。”

伙计当即一愣,不知该如何作答。

索性陈皮也无需他的答话,他扯了扯唇角,嗓音沙哑,冷笑道:“告诉他,伤好后来见我,这是我与他之间最后一次机会。”

话音落下,不待伙计反应,陈皮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转身离去,衣袂划破空气猎猎作响。

伙计望着他渐远的背影,心底不由轻叹:“被那位爷盯上,十有九疯,余其一死,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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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红中嘴角咧开惊悚弧度,斜着一双狭长狐眸盯着站在里室门帘旁的伙计,“我那乖徒儿真是这么说的?”

“回......回爷的话......”伙计垂下眉眼,只觉毛骨悚然。“是,陈皮确实是如此说道,属下一字未改。”

红中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结果就被一汤匙堵住了嘴,苦涩、温热、略微粘稠的棕褐色汤药被灌了满口......

“行了,你先下去吧。”二月红头也未抬,便命令道。

伙计如蒙大赦,赶紧道:“是,二爷,属下告退。”

红中长眉微拧,阴森森地瞪着二月红,然后又被塞了一口......

“在伤好之前,你不能出这间屋子。”二月红抽出汤匙,垂目与他对视,拇指蹭过他苍白唇角,拭去溢出的汤药。“明白吗?红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