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盛大再到西沉,整座公馆二楼黑漆漆一片,冷寂的仿佛没有一个活人。
唰——
蜡烛一个接着一个被点亮,火光摇曳稳固后,被罩上灯罩。
陈皮做完这一切,转身看向躺在榻上半死不活的青年,鼻尖发出一声嗤嘲:“让人将我请来,自己在这装死?”
江落半耷拉着眼皮,深谙不明的眼神死死盯着他的虚影,然后下一秒,脑袋就挨了一下。
“死瞎子装什么呢?”
江落脑袋被打的嗡鸣,躺在榻上半晌没缓过来。
陈皮对此没有半点心虚,反而将他拽起来,往榻里面一甩,给自己腾出坐着的地方,看向鎏金银盘中的葡萄,拿起一粒放入口中,“我还没问你,你那日究竟去没去城主府?”
这话一出,江落脑袋也不嗡嗡响了,浑身气息都变得又冷又躁,“别跟我提那鬼地方!”
陈皮诧异一瞬,吃葡萄的动作一顿,神色变得讥讽玩味,“怎么?不是你心心念念要去的吗?没见着你的心上人,张大佛爷?”
江落嘴角下意识上挑,整个面部却狰狞抽动。
可就在他要恼怒时,一丝极为稀薄快要消失的香味从陈皮身上传来。打断了他的凌乱躁怒的心绪,鼻尖痒的不行,打了一个喷嚏。
刚才还如锥冰砌雪的神色也随这声喷嚏瓦解,江落眉眼划过恶意的兴趣戏谑:
“你管我呢?我倒是要问问哥哥你,与那红二小姐相处的怎么样?你一个雏,用不用我给你寻几个懂事的来,让你好好学一学,别到时候伤了......”
一道带有戾气的劲风袭来,江落抬手挡住,手臂震的发麻,他阴阳怪气道:“想来我们陈爷是心有明月,无意恋花丛。只是不知你的明月是不是水中倒影!”
陈皮神情阴戾,收回手臂,不耐道:“我的事用不着你管,你若是还废话,我现在就走。”
江落闻着那丝香味,直觉不对,但听着陈皮不知好歹的色字当头的模样,他心底恶意冷笑了声,面上却委屈道:
“哥哥生什么气呢?兄弟不过是想关心你......算了你不愿意听,我就不说了......”
陈皮眼危险半眯,声音带着火气,不耐喝斥:“说正事,别浪费时间。”
江落突然停止做戏,齿间咬着指尖,神经质地重复:“正事?正事,对正事,正事正事正事!”
陈皮眉头皱的越来越深,见他又要发疯手骨也跟着咯吱响,显然火气已经到了难以自制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