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你在里面吗?我能进去吗?”门外窈窕纤细的身影轻轻叩着门,压低的声音中明显带着小心忐忑。
陈皮眉眼间的凶狠渐渐隐去,站起身刚往前走了两步,又迟疑停下,瞥了眼一侧乱糟糟的药物纱布,皱眉问:“二小姐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这话摆明了,不想让外面的人进来。
外面的人影也听出他话里的含义,不再叩门,只是站在门外不动。
两人门里门外,气氛陷入古怪尴尬的境地。
其实陈皮说完这话,心底就有些后悔,眉峰因懊恼皱得更紧。
而打破这古怪尴尬气氛的是,女子极力遮掩、压抑的抽泣:“对,对不起,我无意听到伙计说你好像受了伤,我就......抱歉,是我思虑不周,是我不该来的,旁人瞧见告到兄长那对你不好......我,我这就走......”
嘎吱——
门被打开了。
陈皮手紧紧抓着门边,赤裸着上身,目光落在垂头低泣的女子身上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像个傻子一样僵在那。
在这短短几秒的时间里,红中心中的念头转了几个弯,狭长狐眸一丝狡诈一闪而逝。
他颤抖着睫毛怯懦地望向陈皮,在瞧见陈皮赤裸的肌肉时,又恰到好处地垂下头,指端轻颤地将伤药递到陈皮面前,“外面风凉,你,你还受了伤,快进去吧......”
陈皮视线落在女子月色下泛红的眼尾,纤细的脖颈,清丽的侧颜......一时间心跳如鼓,竟忘了接......
红中咬了下唇,将药又往上递了递,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尾滑落,声音已经又带了哽咽:“你拿着吧,莫要嫌弃,这药是我以前从兄长那求来的,我这就走,我不该来的......”
那冰凉药瓶刚好抵在了陈皮心口位置,陈皮呼吸一窒,那点凉意古怪的很,令他胸中狂跳,竟不由抓住了红二小姐纤细的手腕。
待掌心一片温润细腻时,陈皮才回过神来,然而他心惊之余,却并未松手,他的视线就像被这片滑腻润白牢牢揪住。
“陈,陈皮!你......你......”
直到一道胆怯的颤声响起,陈皮才像烫手般,掌心一抖,松开了这片温润滑腻。
只见红二像只兔子一样惊慌地抬眸看他,那双妩媚狐眸里波光潋滟,与他对视后又慌乱低垂,耳根与细白的脖颈羞得粉红。
陈皮眼底暗色弥漫,眉宇间满是烦躁,这种烦躁好生奇怪,令他无所适从,令他只能站在原地,盯着她看。
夜间冷风从二人之间穿过,红二鬓边长发被吹得凌乱,带着一缕幽香飘过陈皮鼻尖。
直到这时,陈皮才发觉红二穿着单薄,就在他绞尽脑汁想要说些什么时,突然听到长廊的另一侧出现交谈声,明显是红府管家的声音!
红中皱眉,眼底划过戾气,身躯却开始细细发抖,抓住陈皮的手便将药塞了进去,语气中满是惊惶:“抱歉,我要走了,若是被管家瞧见,兄长厌烦于我,怕是会迁怒于你......”
说完他就要转身,下身裙摆宛若绽开的花瓣,划过陈皮的小腿,陈皮眼瞧长廊那一处的灯笼光越来越近,而长廊又是红二回住所的唯一一条路......
他没来得及多想,伸出胳膊,一把搂过红二的腰,将人带入屋内,屋门也被嘭的一声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