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之海,仿若一块被岁月珍藏的巨大琉璃,日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在澄澈的海水上折射出梦幻般的粼粼波光。每一道轻柔的波纹,都似藏着千年的秘密,悠悠诉说着这片神秘海域古老而沧桑的过往。海浪轻轻涌动,带着独属于深海的静谧与神秘,在海天之间,勾勒出一幅绝美的画卷。
然而,此刻的云无咎却对眼前这如诗如画的美景视而不见。他眉头紧锁,面容冷峻,目光如钉般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掌心。不知何时,那里悄然浮现出一个血杏印记,殷红如血,在灿烂日光的照耀下,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妖异。这抹殷红,恰似从九幽地狱深处蜿蜒而来的诅咒,带着丝丝寒意,让云无咎的心猛地一沉。
“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印记……”云无咎低声呢喃,声音里满是疑惑与警惕。他试图回忆起最近发生的种种,却怎么也想不出这印记究竟从何而来。
恰在此时,一阵轻柔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沈清澜莲步轻移,缓缓走来,她的出现,仿若一抹清新的微风,打破了周围凝重的气氛。她的鬓间,一朵白杏悄然绽放,花瓣洁白如玉,散发着柔和而清冷的光晕,在她如墨般的乌发间显得格外醒目,宛如黑暗中熠熠生辉的明珠。
奇异的是,云无咎掌心的血杏印记,竟与沈清澜鬓间的白杏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两者遥遥相对,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它们之间牵系,仿佛它们本是同根而生的两极,虽彼此对立,却又有着千丝万缕、无法斩断的紧密联系。
“师兄,你看这个。”沈清澜轻柔的声音传来,如同一泓山间清泉,清脆悦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她缓缓抬起皓腕,轻轻撩起衣袖,露出如雪般的肌肤。这一看,两人皆是一惊,只见那原本细腻光滑的肌肤上,不知何时竟爬满了细密的鳞纹。这些金鳞排列整齐,在日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宛如一件巧夺天工、价值连城的精美艺术品。
云无咎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下意识地向前凑近了些。就在沈清澜的金鳞触碰到他掌心血杏印记的瞬间,那些金鳞陡然倒竖起来,紧接着,一阵类似初代玄蛟骸骨发出的铮鸣声骤然响起。这声音清越而又带着几分沧桑,仿若穿越了漫长的时空隧道,裹挟着无尽的神秘与古老,在归墟的海水中悠悠回荡,久久不绝。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沈清澜秀眉轻蹙,眼中满是迷茫与担忧,抬眸望向云无咎。
云无咎亦是一脸凝重,缓缓摇了摇头,沉声道:“我也不清楚,但这一切,恐怕都与即将到来的变故有关。”
第一折 残碑惊魂
话音刚落,一阵低沉而悠远的鲸骨号角声,突然从海底深处幽幽传来。这声音仿若穿透了厚重的海水,带着一股来自远古的威慑力,在归墟的海水中不断回荡。那声音,低沉而又充满压迫感,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的神秘召唤,令人不寒而栗。
云无咎和沈清澜瞬间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同时闪过一丝警惕与不安。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在这充满未知与危险的归墟之中,任何一丝异常的动静,都极有可能预示着一场巨大的危机即将降临。
“走,去看看。”云无咎神色一凛,果断地说道。
两人顺着声音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前行。不多时,便来到了归墟东侧那片令人毛骨悚然的珊瑚坟场。这里堆积着无数的珊瑚残骸,在海水的长期浸泡下,已然失去了往日的生机与艳丽,只剩下一片惨白与阴森。那些形态各异的珊瑚,在幽暗中影影绰绰,宛如无数狰狞的鬼怪,张牙舞爪地向他们扑来。
在坟场的正中央,一座古老的镇海碑静静矗立着。碑身之上,岁月的痕迹清晰可见,一道道裂痕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风雨沧桑。然而,当他们走近石碑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这座三百年前由玄冥真人亲手立下的镇海碑,此刻竟渗出了黑血。那些黑血浓稠如墨,顺着碑身缓缓流淌而下,如同一条条黑色的小蛇,在惨白的碑面上蜿蜒爬行,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再看碑文,原本记载着“九首伏诛”的四字,此刻竟诡异地扭曲成了“孽蛟当归”,每一道笔画都像是有了生命一般,不停地蠕动着,仿佛碑皮下藏着无数活物,正拼命挣扎着要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