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墨长出一口气,莫名的放松了下来,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
荣长生并没有追击逃走的金羌人,这里已经接近金羌地界了,若是金羌再调兵支援,那这场仗打到天黑也打不完,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赶紧把伤员送回去,打扫战场。
“狄落,狄落,你没事吧?狄落!”
狄落听见耳边忽远忽近的传来荣长生的说话声,她费力的张开黏在一起的双眼,眼神迷离的在荣长生的脸上转了一圈,一张嘴,就有血淌出来,“没...事!”
上了战场,受伤都是家常便饭,只要没死,就往死里打。
狄落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她是习惯了的。
眼神在战后的废墟中转了一圈,她的瞳孔突然猛地一缩,挣扎着从荣长生的怀里站了起来,一动,左肩胛骨便是一阵钻心的痛,可这些痛根本就比不上心中痛的万分之一。
她其实是个很冷漠的人,战场上每天有人生,有人死,来来回回的,狄落因为知道这一点,她从来都不把感情寄托在伙伴的身上,反正都是要死的,既然要死,就不要产生感情,她也一直做得很好,可直到那一天,一起住进新兵营,相互介绍名字,实际上就已经有了羁绊。
人,终究是群居动物,人终究是有感情的。
狄落捂着左肩,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到孔兴胜,孔兴利的身边,她眨了眨眼睛,想要将眼泪逼回去,可眼泪不受控制啊,她一张嘴,嘶哑的嗓音,早已是泪流满面。
孔兴胜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一只手拽着孔兴利的衣角处,身上已经被扎穿了,像是一只刺猬一样,面无血色,一双眼睛睁得老大,他死不瞑目啊。
而孔兴利站在地上,脊背挺的直直的,前面一杆长枪,直接插在了孔兴利的咽喉处,枪杆顶在地上,将身材硕大的孔兴利就那么立在地上,他的双眼微微阖着,脸上是一抹来不及收回的遗憾。
遗憾他们兄弟二人到底是不能全须全尾的回到家了,回到那个嫌弃他们,要他们生死有命的家了。
狄落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她这个旗长做的还真是失败啊,连身边的亲兵都护不住,还要他们跟着她出生入死。
往常,他们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