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之人虽是王公贵族子弟,却是黄巢最看不起之人。
士卒子弟从一生下来什么就不用干,因为他们都是士族。
难道,他们就是比平民百姓要高贵一点?
平民就贱?
宁教人间尽化修罗场,不容一姓再立庙堂上!
我挥剑砍三天,看不完长安一条街,他们笔一划,黄河两岸就是尸横遍野!
没有人生下来就该是牛马,也没有生下来就能骑在别人头上。
这世界的本质就是个草台班子,你方唱罢我登场。
什么四世三公五姓七望,世代公爵,都是狗屁!
这一瞬间,黄巢突然明白了自己来到这个世上的意义。
当世袭垄断的臭虫卷土重来,他黄巢就是应劫而生之人。
周围传来了嘲笑之声。
那高头大马上的公子令人讨厌的声音如附骨之蛆。
“哈哈哈,黄巢,你读那么多书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个最底层的泥腿子。”
“记住了,若是不投靠我们,你永远都出不了头,永远都进不了神都。”
“腹中墨水能值几钱?”
你永远都进不了神都...
你永远都进不了神都...
黄巢摇了摇头,可却仍摆脱不了这让人作呕的声音。
以他的才学,在这种恩科必然能够名列前茅,可现实却给了他最沉重的打击。
满腹经纶被弃之如敝履。
胸中的才华远不如族谱上的姓氏重要。
什么科举,不过是权贵的进阶天梯。
无依无靠的寒门世子,纵有经天纬地之才也难以出头。
他想起了自己弄的那点似盐...
那哪是什么白花花的盐,那分明是百姓黑漆漆的血!
与其在这黑暗的世道挣扎,不如...
黄巢瞥了一眼神都开的正艳的菊花,突然仰天大笑,冷眼看了一眼那高头大马上的权贵公子之后扬长而去。
他爽朗的声音,飘在了皇榜之下。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什么意思?”
...特么神经病吧,没看出来我在作贱你,还有脸笑有脸作诗了?
那权贵公子愣了一下,接着便是怒目圆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