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一多,手里的书自然就看不下去。
林黛玉合上书放在一旁,把偷笑的雪雁和紫鹃撵出去,从书架上搬出了一个做工精致的匣子。
打开匣子,里面是按照日期整齐叠放的书信,林黛玉手指灵巧的拨弄着。
这是三月的,提醒她按时吃药、设置佛堂。
这是四月的,说辽东多有好山参,让她放开了嗑药,莫要节省。
这是五月的,问她吃没吃粽子,有没有收到狍子和小鹿,还说狍子特别傻,让她去逗狍子玩。
这是六月的,提醒她白天避着日头,晚上不要贪凉,说要给她弄张熊皮,冬天就再不必怕冷了。
这是七月的,写于七月初七,打趣她眼光差,未来定要替她好好挑选夫婿,还吓唬她十五出门会见鬼。
林黛玉手指一停,皱皱鼻子轻哼一声。
哪里就眼光差了,明明很好的好吗!
再者,她小林公子日日与三清作伴儿,哪个小鬼不开眼敢惹她!
再往后,八月的……没有,九月的更没有。
也不知道是忘了回信,还是没时间写。
“但愿是忘了吧。”
林黛玉如此想道。
七月时朝廷发了邸报,辽东对女真用兵胜了。
八月未有来信,原因就变得莫测。
林黛玉实不愿在心里想象贾瑚面临险境。
正胡思乱想之际,房门轻响,林黛玉犹如被掏了坚果的松鼠,手忙脚乱的遮掩,强装镇定对着含笑而来的紫鹃说道:
“匣子上落了一层灰,也不知打扫,可见是我把你们惯坏了,净成了懒惰之辈。”
紫鹃选择性忽略了林黛玉曾说过“不可妄动”的话,笑着答道:“是是是,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这就打扫可好?”
姑娘房里有两样东西轻易不许他人动,一样是放书信的匣子,一样是放手帕的盒子。
“我哪里支使得了你们,呶,我已经擦干净了。”
“辛苦姑娘,劳烦姑娘,姑娘真是心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