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前面的马车渐渐停了下来之后,后面奴仆们乘坐的马车也逐渐停了下来。
今日天色已晚,前方的道路若是在夜间行走的话,多有危险,所以便只能在马车上将就一晚。
奴仆们开始生火做饭,一身侍女打扮的櫈嫦也混在其中,和其他侍女一起洗菜。
櫈嫦低着头,与周边的人都很少说话,洗完盆里的菜便又摁到水里洗了一遍,她尽量减少走动,生怕令他们察觉自己是副生面孔。
忽然从远处响起一阵犬吠,櫈嫦心中一惊,向犬吠传来的方向看去。
置殷牵着一只半人多高的犬兽走在人群之中,看着来来回回的侍女和下人,好似在寻找什么。
犬兽的鼻孔之中喷出两道白气,白气在空中悬浮了一阵子,随后融入了颈处蓬松的毛发之中。
它硕大的爪子每走一步,便会在地上落出一个比人的手掌还大一圈的蹄印。
櫈嫦看到了之后,慌张地低下头去,洗着菜的手不由地颤抖起来。
“我能出去看看么?”叶城韵问闵御。
闵御略一思索:“好。”
叶城韵走下马车,站在被夜色笼罩的草地上,看着不远处的篝火,夜风夹杂着篝火燃烧的气味拂过她的身体,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而就在她吸气的时候,阖上眼帘之后的一片昏暗之中,忽然飘过一道丝带般的金光。
叶城韵倏尔睁开眼睛,那是她拥有天鸟之力时才会出现的征兆。闵御站在叶城韵身后,看着叶城韵的背影,他浸满了夜色的眼中闪过几分暗淡。
他向前走了两步,想要走上去再次抱住她,却在此时听到了远处的一声嚎叫。
叶城韵听到那叫声,神色闪过一丝异样,她能听出来,那是櫈嫦的声音。
她下意识地朝着发出叫声的方向跑去,借由着篝火的照耀之下,只见不远处的侍女和下人全都四散逃开了,一只半人多高的犬兽咬住了櫈嫦的一条腿,头猛地一甩,便将櫈嫦的腿干脆利落地咬了下来,櫈嫦的身体飞向了叶城韵,叶城韵跑上去接住了櫈嫦,但却也被强悍的冲击力几欲推倒。
闵御在叶城韵身后抱住了她,目光带着几分凛厉地看向置殷,沉着声音喝道:“你在干什么!”
置殷没有想到会误伤谷奉君的夫人,当即跪下请罪:“属下是在追查前些日子一直在宫中逃窜的女子,不知会误伤夫人,请谷奉君治罪。”置殷身旁的犬兽却并未因主人跪下而变得安分。
它锐利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叶城韵怀中的女人,它已经饿了数日,而置殷唯一允许它吃的便是这个女人,因而蠢蠢欲动,一直在伺机朝着叶城韵冲过来。
闵御听到置殷的话,垂眼看向叶城韵怀中的女人:“她就是么。”
“属下的犬兽已经识出了她的气味,定是她没错。”置殷低着头说道,“还请夫人赶快放开那个女子,属下也好抓她回去。”
櫈嫦在叶城韵怀中瑟缩了一下,紧紧抓着叶城韵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