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无视谢清啼惊讶的表情,补充确认说:“我是他儿子,亲生儿子。”
“常兄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即便那位家主当年诈死避世,她诈死避世也是百年前的事情,怎会有常兄这般年纪的儿子。”
“二十几?”常轻长笑道:“若我告诉你,我已经一百岁了,你可信?”
太过荒谬,谢清啼直言道:“不信,就算你擅长驻颜之术,但是……”
他看了看被常轻长消灭掉大半碗的饭,几碟菜和空了的汤碗,道:“但是常兄这胃口,这反应能力,这能骑马能熬夜锻造机关的本事,怎地也不像百岁之人。”
常轻长见他扫过眼前的空碗和空了小半的菜碟,将点心碟子里最后一块点心也送入口中吃了:“你说她诈死避世,当前她确实是这般做的。避世进入墓穴后,她很快就发现自己怀了身孕,生下我后,她带着我在墓穴中生活了二十几年。”
“二十几年里,你从未见过外边的世界?”
常轻长摇了摇头,说:“那二十年里,她对我说的最多的,除了那些精妙机关术之外,就是世人如何薄情,如何不可信。在那二十年里,我见过七拨闯入墓穴中的人,其中有三波人在试图进入耳室盗取财物时,被机关杀死了。剩下的四拨人胆子没那么大,发现未知的机关难解,就想着逃出去,但这四拨人,全部死在了最后一道机关密室中。”
想到那两具同归于尽的白骨,谢清啼说:“进入墓穴,还能进入最后一道密室的,必然是看过机关秘籍的,他们死在那机关密室中,是因为无人愿意生祭机关,耗死在里面,或者要逼出一人做生祭,互相厮杀而死的。”
“不错。”常轻长说:“那密室下设有收置尸骨的暗室,百年来,那暗室已被尸骨填满了。”
原来自己和萧沉靖当初看到的那两具尸骨,只是常轻长未来得及丢入暗室的。
常轻长道:“我在墓里生活了二十几年,二十几年里,除了那些机关有些乐趣,也只有那些闯墓人的愚蠢举动能让我有点乐子。不过那些人虽蠢,但他们的举止言谈,穿衣行事和她都不同,他们让我对外边的世界生出了点兴趣。我同她说,我要出去,但她不同意,她说世人薄情,我入世后保不齐会像她遭受背叛之苦。”
“她拗不过我,就同我打了个赌,赌下一波闯墓的人,会不会还是又蠢又薄情,如果是,就证明她说的对,那我就不能出去。如果不是,那就证明她那世人皆薄情的话太过决断,她可以放我出去。”
看常轻长的表情,谢清啼已猜到了母子二人的赌约结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