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也活动开了。下一个项目,钓鱼。
我有些幽怨的看向叶知秋。这数九寒天的,钓鱼?钓个嘚儿啊!
没事我陪陪姜馨兰不好吗?逗逗海洁不好吗?给王老三、东子、朱全喜手下几个黄毛小弟上上政治课不好吗?
独钓寒江雪吗?即便有雪,我也不会去附庸那个风雅。衣食无忧的,不缺那一口。再说,做为资深钓友,我也是知道这冬钓,想要有所收获,大概率是不太容易的,除非村外这条小小的潞河,资源非常丰富。
叶知秋走到我身边,轻声说:“幺弟,齐医生是个奇人,爷爷很推崇他。聊聊,没坏处。”
我知道,叶知秋能抽出一天的时间来,特意带着我陪这个邋遢老头子吃饭钓鱼聊天,肯定是不会害我,必定是有好处的,即便没有,认识一个只相信自己手指的老中医,也不是什么坏事。
早上新学的八段锦套路,已让我受益匪浅。
不过话说回来,老中医?
我又疑惑了:“秋姐,这齐医生很出名吗?怎么没有人找他看病,好像.....”
我抽了抽鼻子,恍然明白鼻子忽略了什么。
“连中药都没有,做的什么中医?”
我其实算是中医的忠实拥趸。不由得想起村后小河对面村里的妇科于大夫。人家是三代祖传妇科,据说祖上是做过御医的。于大夫和父亲大伯都交好,直到我重生之前,老人家80多岁高龄,依然面色红润,健步如飞,每周五天坐诊,求医者需要提前预约,当天过去,是肯定排不上号的。家里中药药材堆积如山。有次上级领导安排我去挂个号,完了过去给他打了个招呼,以示尊敬。谁知道老人家只是看了我一眼,就叫住了我,说孩子,我给你开些药,回去调理一下。
那段时间,正是最艰难的一段时光,工作生活都极为不顺心,压力很大。但我是心里能存住事的性子,并不表露出来。可是仍逃不过老人家法眼。
我问,大伯,不用把脉吗?老人家笑笑说,把什么脉,都在脸上带着呢!再说,你家从你爷爷我都认识,什么情况都啥脾味我了解。回去按时吃药,多喝水,少熬夜,多运动,有什么烦心事多和媳妇商量,别一人扛。
我倒是吃了一段时间,嫌熬药麻烦就放下了。媳妇儿也在教育上上班,要忙学生,要忙孩子,也顾不上我这一头。
一年后,脑梗了,听着医生的医嘱,才想起于大夫的话。
悔之晚矣。
齐医生不在意,也不理会我们俩的交谈。也没有让我们进屋坐坐的意思。只是自己从屋子里扔出两根竹竿,两团鱼线,让我在院子里摆弄。然后到灶房里搞了点面粉,开始调制鱼饵。
我有些哑然,这跟我小时候在河里塘里钓鱼没什么区别啊。
小时候,哪里有什么鱼饵,也没什么志强邓刚,什么老三样。就是嘴里省下一点点馍渣,用唾沫或是水在手里团吧团吧,挂到偷出来的大针做成的鱼钩上,就能愉快的玩耍了。
至于用面粉,那就要从家里偷了,有些奢侈,会挨揍的。
我蹲下来理着鱼钩鱼线,偷偷观察着齐医生。
却见他又从主屋里拿出一小团干草,用石臼捣碎研磨,然后和面粉混合。这时,我才感觉到了一点点中医的味道。总算有一点点药香了。
加水混合搅拌,揉捏成型。齐医生站起身子:“走吧,小子。”
然后又对叶知秋说:“家里交给你了。”
叶知秋点点头:“放心吧齐伯。”
出门两三百米,就到了小河边。
如同所有冬日河水一样,只剩中间一线,充满着冬日的萧索。河道走向从东北而来,在前面不远处折向东南。
齐医生并没有停下脚步,手里不停搓捏着鱼饵,带着我走向东南小河折弯处。
我拎着两只竹凳,一只小桶,扛着两根鱼杆,跟在后面。
转过拐角,我不禁眼前一亮。东南向的河道变得平缓许多,河道中央一簇簇水草,仅剩下干枯的茎杆,但下面发达的根茎,却是挡住了泥沙,大大减缓了水流,在河边形成了一个个水流平缓的回水湾。
如果水深足够,这里简直是冬钓的天堂。
“怎么样?”齐医生摸着没几根的花白胡子,得意的冲我说。
“不错,不知道资源如何.”
我点点头,随口回答。
齐医生略一思忖,明白了我的意思。
“看你有多大的本事了。”
说着,伸手从我手里接过一个竹凳,随便找了一个平缓的地方坐下。
“鱼杆给我。”
我把一根竹竿递给他。随便在他旁边不远也坐下,开始低头摆弄鱼钩鱼线。
“齐医生,你就搞那一点儿鱼饵,没有打窝的打算吗?”
我随口问道。
“打窝?我齐不修什么时候钓鱼打过窝?”
齐医生不满的嘟囔道。
齐不修?我点点头,这名字算是知道了,颇有意味。
“圣人不期修古,不法常可,论世之事,因为之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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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医生,是这个意思吗”
我有意显摆,恰好记忆中有这句话。不过这是治国之道。如果齐医生名字来自这里,家中长辈倒是有大志向之人。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