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的气息裹挟着刺耳的箭鸣声接踵而来。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头顶上传来箭羽刺进皮肉里的声音。
野狗的惨嚎声化作了一阵呜咽,随即迎面扑来的压迫感陡然消失。
她狗嘴里逃生,大口大口喘着气。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袭来,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双琥珀色的深邃眼眸。
“是你……”榕宁愣在了那里。
刚才用簪子刺野狗的时候,几乎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此番肚子也微微有些抽痛。
身边的兰蕊早已经昏死了过去,她一把拽住眼前男子的袍角,苍白的唇因为惊吓过度微微发抖。
“救救我的婢女!”
榕宁实在是没有力气将兰蕊扶起来,可今天陈予初能在这一出密林里杀人,一定做了万全的准备。
刚才那么大的动静儿,她和兰蕊喊了那么久,都没有一个人过来帮忙,想必人已经被陈太后弄走了。
拓拔韬缓缓蹲了下来,抬起手拔下了野狗脖子上的箭羽,折断后随即丢进了一边的宫城内河里。
浊浪翻滚着箭羽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拓拔韬看着面前奄奄一息的女子,那张摄人心魄,且倔强的脸,第一次露出了如此脆弱的表情。
拓拔韬冷冷笑了一声,粗粝的手指一点点抚过榕宁尖俏的下巴,将沾染在她脸上的血迹狠狠抹去。
“本王是不是该杀你灭口呢?”
拓拔韬也真的是见了鬼了,他从小不得宠,母妃有着汉人的血统,连累他自己也跟着身份尴尬且卑微。
甚至少时,北狄国力比不上大齐,他被自己敬重的父王送到了大齐做了质子。
他在大齐一住便是十年,后来北狄和大齐国力相当,他才辗转反侧回到了北狄,如今在北狄也有了自己的势力。
可他想要的远远不止于此,他想要更多的东西,北狄的王权,甚至还有大齐曾经加在他身上的奇耻大辱。
抑或是经年之前,本该做他王妃的姑娘,硬生生被萧泽那个混帐东西毁掉。
他因为想要得太多,就需要更多的助力。
其中他和萧泽都想要的一样东西,便是当年大齐大将军王白亦崎留下的一部《白氏遗书》。
白亦崎当年的风头甚至盖过了大齐的帝王,十六岁首战打退了西戎,二十岁扫荡了南诏王廷,二十七岁差点儿将北狄灭国,逼迫北狄不得不将宠妃的儿子送到大齐做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