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永琰,眼眸亮若星辰,透着对周遭一切的好奇与贪恋。
此刻,他正盯着庙中那棵百年银杏,金黄的叶片在微风中簌簌而落,仿若一场华丽的叶雨,铺就一地锦绣。
听闻要走,他不禁撇了撇嘴,上前扯着乾隆的龙袍下摆,意犹未尽地嘟囔道:“阿玛,您瞧这景色,跟画儿似的,美得紧,咱就不能再多留一会儿吗?”
说着,还抬手朝那远处连绵的山峦指去,山峦在薄暮中像是水墨晕染,如梦如幻。
乾隆见他这副模样,心底泛起一丝宠溺,抬手轻轻掐了掐永琰圆嘟嘟的小脸蛋,“咱们这一路南巡,美景还多着呢,莫要贪恋这一处。
行程既定,耽搁不得,该走啦。”
说罢,率先抬步向外走去,靴子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沉稳的声响。
永琰虽满心不舍,也只得快步跟上。
众人早已候在一旁,见乾隆动身,忙簇拥着前行,队伍井然有序,却又悄无声息,生怕惊扰了这岱庙的静谧。
出得庙门,微风拂面,带着丝丝凉意,仿若将尘世的纷扰都吹散了几分。
紫薇站在随行的队伍里,此前因亲人背叛而生的些许阴霾,此刻也被这岱庙的清幽和众人的笑语冲淡了许多。
她抬眸望向那朱红的庙门,又回首看了看身后蜿蜒的小径,心中默默祈愿,愿这一路顺遂无忧。
随着乾隆一行登上船,船帆缓缓升起,在风中猎猎作响,他们再次启程,沿着悠悠碧水。
向着那未知却又满是希望的江南水乡继续南下,船行之处,涟漪层层,仿若要将这一路的故事,都晕染进岁月长河之中……
在那偏僻山坳的一间破旧茅屋之中,巴朗已足足隐匿了半月有余。
这些时日,他仿若一只受伤后潜伏在暗处舔舐伤口的孤狼。
屋外的风穿过林梢,发出簌簌声响,似是在为他这落魄的境遇轻叹。
阳光,透过千疮百孔的屋顶,洒落在巴朗瘦了一圈的身躯上。
他缓缓起身,动作还有些僵硬,肩胛处那道最深的伤口,在愈合过程中结了痂,牵扯着周边的肌肤,带来一阵麻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