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抬眸,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伸手举起酒杯。
与尔康轻轻碰了一下,而后仰头,一饮而尽,那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却好似怎么也浇不灭他心头的愁绪。
鄂敏在一旁看着,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傅恒喝酒不是因为开心,反而是因为不开心。
他满心疑惑,实在是想不通,明明今日白天游玩的时候,大家都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这怎么转瞬之间,傅恒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暗自腹诽:傅恒这心情,怎么跟天边的云彩一样,变幻莫测,这般捉摸不定啊。
人心,还真是个复杂的东西,自己这榆木脑袋,是半点都没看出来呀。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傻兮兮地凑上去,要跟傅恒一起喝酒,这下可好,碰了一鼻子灰。
鄂敏撇了撇嘴,心中认定自己这脑子是真的不太够用。
他暗暗发誓,以后还是少跟他们这些心思深沉的人玩吧!
不然哪天被人卖了,还得傻乎乎地给人数银子。
这般想着,鄂敏也不再自讨没趣,索性就自顾自地闷头吃着饭菜,紧闭双唇,不再开口。
一时间,饭厅之上,只有永琰那清脆稚嫩的叽叽喳喳声不断传来。
小家伙还沉浸在白天的欢乐回忆里,对大人们之间微妙的情绪变化浑然不觉,依旧说得眉飞色舞。
这顿饭,其他人还好。
唯独傅恒面前的饭菜,几乎没怎么动,反倒是一杯接一杯地喝了不少的酒。
那烈酒入喉,灼烧着他的肠胃,却也麻痹着他的神经。
终是酒意上头,他将自己又灌醉了,身形摇晃,险些摔倒。
鄂敏眼疾手快,赶忙起身扶住他,嘴里念叨着,“傅大人,你这是何苦呢?喝这么多酒。”
说着,半拖半抱地送他回房。
进了房间,鄂敏小心翼翼地帮傅恒脱了鞋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