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将机的哗啦声在耳畔炸开,陆小军盯着手机屏幕上小张被扯乱的发丝,突然想起三年前帮她装修花房时,她偷偷塞给他的草莓酱——瓶盖边缘还留着齿印,像极了柳亚娟吃草莓时的习惯。
指尖在屏幕上悬了两秒,他突然发现小张身后的监控探头闪着红光,镜头正对着她颤抖的手腕,那里有片淡青色的刺青,和柳亚娟常戴的翡翠平安扣形状一模一样。
“砰”的一声,塑料椅腿刮过地面的声响惊醒了他。
陆小军抓起外套冲向雨幕时,裤兜的车钥匙硌得大腿生疼——那辆被柳亚娟划走的越野车,此刻正停在花店后巷。
雨滴砸在便利店玻璃上,他忽然想起上周替小张垫付的进货单,收货人栏写的是“柳亚娟”,当时他以为是笔误,现在却像被人兜头浇了盆冰水。
花店的卷帘门半敞着,王寡妇的骂声混着玫瑰枝叶断裂的脆响涌出来。
陆小军撞开门时,正看见小张蜷缩在碎花盆堆里,胸前的珍珠项链歪成诡异的弧度——和玄关处那支发卡是同一款式。
“陆哥救我!”小张抬头时,陆小军对上她泛红的眼尾,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江心洲民宿,她趴在他肩头说“亚娟姐最疼我”时,也是这样的眼尾红。
“镯子是你给的假货!”王寡妇举着碎成三瓣的翡翠镯子冲过来,金属搭扣在灯光下泛着银光。
陆小军接过碎片的瞬间,指尖触到内侧的刻字“亚娟”,那是柳亚娟生日时他亲手刻的。
碎玉在掌心刺出细血珠,他忽然想起柳亚娟今天穿的藏青色连衣裙,正是三年前他陪小张买的同款。
“报警吧。”这三个字如同惊雷一般,在寂静的后巷中炸响。
柳亚娟的声音仿佛来自幽冥地府,冰冷而又决绝。
她手中的黑色雨伞,伞骨与台阶碰撞发出的声响,就像是倒计时的鼓点,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人们的神经。
柳亚娟的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文件夹,那文件夹的边角微微露出半张房产抵押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