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都看见了？”赵明瞪了黄灿一眼，强压下心头的不快，故作镇定地问道。那意思很明显，让黄灿赶紧搞定这满大厅的食客。

“赵大人，一楼大厅里的客人们确实都亲眼所见，这一点毋庸置疑。若您不信，小的愿意为您一一询问。”黄灿见此情形，心知此刻已经无暇顾及提醒赵明关于凶手的事了。

对他来说，当下最为紧要的任务便是要想尽办法坐实周柏瑄买凶杀人的罪名，绝不能让对方有丝毫翻身的机会。于是，他一边说着，一边迈步向前，似乎真的打算当场找几位客人来作证。

黄灿猛地转过身来，他那原本还算正常的面容瞬间变得狰狞而凶狠，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一楼大厅里的每一位客人，仿佛要将他们生吞活剥一般。紧接着，他扯开嗓子大声吼道：“我刚才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你们倒是给老子吭个声啊！”

此时，整个一楼大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客人们感受到了黄灿那充满威胁意味的目光，一个个如受惊的兔子般纷纷低下头去，不敢与他对视，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因为在场的人心里都很清楚，这黑狼帮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惹恼了他们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况且，就为了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无名小子而去得罪黑狼帮，怎么想都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

即便是为了那位美若天仙的周柏瑄姑娘，也没人愿意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啊。毕竟，生命可比什么都重要得多。

见一楼大厅里的客人没有一个敢站出来说话，黄灿得意洋洋地转过头去，脸上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至极的笑容，点头哈腰地对着赵明说道：“赵大人，您瞧瞧，小的可半句假话都没说呀。您看看这些人的反应，不就足以证明我说的全都是大实话嘛。嘿嘿嘿……”说着，他还不忘偷偷观察一下赵明的脸色，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到位会惹得对方不高兴。

赵明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只见他伸手轻轻拍了拍黄灿的肩膀，满意地说道：“嗯，不错不错，看来你这小子确实没有骗本大人。干得好。”

听到这话，黄灿顿时喜笑颜开，连忙道谢不迭：“多谢赵大人夸奖，能替赵大人办事儿那是小的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呐！以后但凡有用得着小的地方，赵大人尽管吩咐就是，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是这样的，赵大人！”周柏瑄眼见着竟无一人肯挺身而出讲出真话，不禁心急如焚，连忙开口向着赵明解释起来，想要将当时的具体情形一五一十地讲述清楚。

然而，她话还未说完，就被赵明粗暴地打断了。

“行了，周老板！事到如今，真相已然明了。那黄灿或许会撒谎骗人，可难不成这整整一层楼的客人都会一同扯谎吗？你口口声声坚称自己所言属实，但是可有哪怕一名客人能够为你所讲的话做证呢？”赵明满脸怒容地质问着周柏瑄，声音之大犹如洪钟一般响亮，响彻了整个一楼大厅。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李天程忽然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美酒，随后不紧不慢地开了口：“我可以证明，周姑娘所说的确是事实。”

他的语调并不高，甚至显得有些低沉平和，但这句话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块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清晰无误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周柏瑄闻声急忙转头望向李天程，眼中满是感激与动容之色。她深知今日无论如何恐怕都难以护住眼前这个勇敢仗义的年轻人了，更何况瞧眼下这般剑拔弩张的局势，说不定就连自家经营多年、生意向来兴隆的香飘楼今晚都要遭遇灭顶之灾而不复存在了。想到此处，周柏瑄心头不由得一阵沉重和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