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莲微微挑眉,手中的扇子轻轻一合:“回扬州?所为何事?”
宝玉眼眶泛红,声音也不自觉拔高:“她父亲病重,她这一去,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说着,他端起酒杯又要喝,却被冯紫英拦住。
蒋玉菡轻声安慰:“宝二爷,您表妹去扬州,也是尽为人子女的孝道,等她父亲病情稳定,说不定很快就回来了。”
宝玉却像是没听见,自顾自地喃喃:“在府里,我事事都被管束,连表妹的事,我也做不了主。如今她要走,我却只能干看着,你们说,我心里能好受吗?”
冯紫英拍了拍宝玉的肩膀,劝道:“宝兄弟,内宅里的规矩多,长辈们自有他们的考量。你也别太忧心,等她回来,再好好相处便是。”
宝玉却猛地站起身,一脚踢开了脚边的凳子,大声道。
“我怎能不忧心?她这一走,山高水远,府里的流言蜚语又多,万一回来时,我们之间生分了,可如何是好?”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都不知如何作答。蒋玉菡见状,忙岔开话题:“宝二爷,先不说这些烦心事了,咱们再喝几杯,散散心中的愁绪。”
宝玉却像是没听见,又跌坐回椅子上,双手抱头,一脸痛苦:“你们不懂,我与表妹自幼一起长大,心意相通,如今她要走,我这心里,就像被挖了个洞,空落落的。”
冯紫英和柳湘莲对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蒋玉菡则在一旁轻声劝解。
可宝玉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对众人的话充耳不闻,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似要用这辛辣的酒水,麻痹自己内心的痛苦与不舍。
少顷,冯紫英和柳湘莲相继离开,只留下蒋玉菡在这照顾宝玉。
蒋玉菡微微扶起宝玉,轻声说道:“宝二爷,你莫忧心,还有我陪着你呢。”
宝玉醉眼朦胧,歪着头,含糊不清地嘟囔:“琪官,也就你懂我……”
说着,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蒋玉菡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轻轻为宝玉擦拭眼泪,动作轻柔,眼中却闪过一丝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