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顾月是在考验她呢。
阿霜稳住气息,气沉丹田,启唇唱了起来,渐渐的,她的眼中只剩下自己,不再有顾月。
见她没有受到什么影响,顾月垂下眼睛,阿霜余光扫见他的动静,心中泛起小小的得意。
顾月是旦,阿霜是生,教完那些基础的,接下来,更多是要靠阿霜自己,阿霜一边唱一边自己摸索,顾月则以从业多年的前辈身份从旁提醒,让她调整。
顾月的话,阿霜一开始是听的,但慢慢的,她自己找到了妙处,便不肯听顾月的了,他和自己终究不是一行的,有些东西到底体会不到,有时顾月喊停,她也不肯停,摸索到自己满意才肯停下。
顾月本想塑造一个他认知中完美的搭档,因而对阿霜的反应有些不满,有时会把自己的师傅身份搬出来压她,阿霜明面上听,私下里却忤逆得更厉害了。
阿霜知道顾月从业多年,见多识广,已有了一条比较完善的道路,跟着走不会吃亏。
但她感受到了他要操控她的意思,宁愿自己磕磕绊绊地摸索,走出自己的路来,也不愿做个乖顺的傀儡。
两人渐渐出现分歧,梁姨观望一阵,重金从省里请来一位已经退台的名角,给阿霜教授生角的戏。
阿霜和顾月的战争分出了胜负,阿霜赢了,她一边跟着新师傅学,一边对顾月好言好语,小事上事事顺从,尽可能地安慰他受伤的心灵。
她既不能让顾月控制她,也要把好处都拿到手。
新师傅德高望重,收费高昂,自然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她只是暂住,为她把控大致方向,至于细节之处,要阿霜自己领悟,自己摸索。
新师傅在戏班待了两个月,阿霜也就废寝忘食地学了两个月,等新师傅走了,她一边学,一边跑跑龙套,熟悉舞台。
顾月没有因为之前的事与阿霜生出芥蒂,阿霜练嗓子时,顾月就在一旁拉琴,音声相和,人声和乐声保持在一个调子上,让她更快找到感觉。
只是他仍旧孤高,等阿霜练纯熟之后,他不肯与阿霜对戏,阿霜便找了程宁,与她对练。
程宁也是旦,只不过她是素雅沉静的青衣,顾月是色彩浓烈到极致、最出风头的花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