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胤没有答应,直接朝院子里奔去。却见院内如常。这才猛然回头,沉着脸问:“淑媛在哪?”
唉!早就料到绫罗他们瞒不住他。长孙无香叹了口气,看着他:“胤郎,你听……”。
“我现在问的是贾淑媛在哪?”李胤第一次这样公然朝着长孙无香大吼。
“淑媛的灵柩……停在后院偏房!”杨梵音忍不住红了眼眶。
“后院偏房?她就那么见不得人么?谁的主意?”
“是……是我!”长孙无香眼神闪躲,李云芮更是心里猛然一沉。
李胤扭头就朝后走,一边走一边沉声吩咐:“来人,去唤宫叔,带人把正堂收拾出来,给贾夫人……贾王妃设灵堂。”
“唉!只是这一个,他就已经如此了,若是他知道……。”高玥也叹了口气眼眸发红。
“你给我闭嘴!”沈漫云冷喝一声,伸手抓住萧美娘和赵凤璃,就追了过去。刚迈出两步,便又站在原地,转向长孙无香,语气冷冷的道:“李令月,长孙无香,李云芮,我早说过,胤郎回来,肯定会不乐意!你们明明知道,他对我们每个人都是一样,非要讲什么名份之分,我会把这事儿原原本本告诉他,先提前跟你们说一声,这也算不得告你们的状争宠了。”
说完,再次回头,疾步朝后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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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无香,这件事儿,你确实做的太伤人了。“颜如玉也愤愤不已,转身追着沈漫云她们去了。柳轻眉,呼延观音,顾倾城,她们全都跟了过去。只剩下李令月和李云芮,李果儿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
“唉!这回……怕是真惹他不快了,我……还是做错了。”
“无香,这不怪你……是是……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一直坚持……。”李云芮忐忑不已。
“行了,别说了,先跟过去看看吧!”长孙无香皱了皱眉头,转身追了过去。
王府最后排,靠近后花园的一个小院落,昔日大唐庄妃娘娘贾淑媛的灵柩,就停在里边。李胤一步闯进去,就看到贾淑媛的灵柩摆在那里,而此时屋子里,除了贾淑媛那两个贴身侍女,宜修宜诺在陪灵,另外还有一个美妇,昔日大唐惠妃娘娘,如今宁王府内府女官苏玉颖。除此之外,再无旁人。
“王爷?王爷回来了?奴家见……见过王爷。”苏玉颖顿时红了眼眶,忍不住抽泣。
“宜修,宜诺,你们先出去!”
“是,王爷……”。哭到眼眸浮肿,双目通红的两个小丫鬟,赶紧爬起来,走了出去。
李胤走到灵柩前,单手扶住棺盖,猛然微微发力,那棺盖就被推开。贾淑媛的尸体旁,放了不少用盛器装着的冰块,面色倒是依旧栩栩如生。幸亏早前李胤就把制冰的法子弄了出来,不然,这盛夏里,五天时间尸体怕是早就有尸臭了。
苏玉颖站在李胤身后,眼睁睁看着他把手伸进棺内,应该是在摸她的脸吧?但,她明显看见他的双肩在抖动,他在哭?他也会哭?而且哭到肩头抖动。
“王爷……节哀!”苏玉颖踌躇了片刻,还是走了上去,伸手试探着在他肩头轻拍了拍,把手里的帕子递给他,可他却没接。苏玉颖只好错身前行半步,瞬间,就被李胤的样子惊呆,而且,心如同猛然被一只大手揪住了一般,生疼。
只见此时的宁王李云,泪如雨下,涕泗横流,一只手依旧不断抚摸着贾淑媛的脸。他想起了他与她初见,想起那时在洛阳春神湖,她温柔的喊小公主:“凰凰,你个小没良心的,只顾和你五弟玩,连娘亲也不理了?”
他想起两人第一次激情相拥,第一次阴差阳错同床共枕,想起她一次又一次在身边陪伴。贾淑媛平日话不多,存在感不强,但她的温柔多情,善解人意,体贴又睿智,却偏偏最是让李胤觉得舒服。可惜居然就此天人永隔。
“王爷,王爷……王爷!”苏玉颖看李胤哭的实在是让人心疼,自己也早已泪水涟涟,再也顾不得矜持,慌忙把他拽到一旁,死死抱住他的头,任由他哭的撕心裂肺。
对于贾淑媛的死,李胤难免心痛,但他自前世时,对于死别就有着极大深的痛楚,那是源于失去战友,亲人时的撕心裂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