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世子,下官今日清晨便已领命前往沐家船坞,果不其然,正如世子所料,在那民妇所言的第三十七号船台水下,赫然发现了船工的尸首,而且足足有七具之多啊!”佟县令面色凝重地向世子禀报着今早发生的事情。
世子闻言,眉头微皱,追问道:“那仵作的尸检情况如何?”
佟县令面露难色,迟疑了一下才回答道:“下官本想将尸首运至府衙进行详细检查,然而,除了下官本人之外,所带的衙役和仵作,竟然都被沐家船坞的监视们给团团围住了,就困在那船台之上,无法脱身。而那些尸首,此刻依然停放在岸边。”
一旁的可安听后,焦急地插话道:“这可如何是好?如今正值天潮热之时,尸首放置得越久,对尸检就越是不利啊!”
“是啊,下官也深知此理,可那些人只是围着,却并未有任何进一步的举动!”佟县令无奈地叹息道。
“那为何不直接将他们驱赶开呢?他们如此阻挠官府办案,不应该被拘役几日吗?”可安愤愤不平地说道。
然而,佟县令却苦笑着解释道:“那些监视虽然围着,但他们并未有任何触犯刑律的行为。即便将他们抓起来,也实在找不出任何理由可以给他们定罪啊。依下官之见,他们应当是得到了他人的指点,才会如此行事。”
一旁的世子眉头紧蹙,用手拍打着眉心,分析着现状。“小叔,那民妇情况如何了?”
老头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伤势太重,终究还是没能挺过来。我已经让人将她的遗体送往义庄了。”
世子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他背着手,在屋内踱来踱去,大家也都沉默着望着世子。
“小叔,您如今不方便抛头露面,所以我想请您装扮成仵作,带着清儿,随佟县令一同前往船坞进行尸检。”世子停下脚步,对着老头说道。
世子接着转头看向可安,吩咐道:“可安,你去码头外探查一下,看看是否有可疑的船只和人员。如果发现异常,立刻将他们带回。”
世子安排好众人的任务后,屋内的人也都纷纷散去,各自忙碌起来。此时,屋内只剩下世子、之心和可雅三人。
“渊哥哥,那我有什么安排呢?”可雅见大家都有事情可做,唯独自己似乎被遗忘了,不禁有些着急地问道。
世子微微一笑,走到可雅身边,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可雅听完后,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随即也快步走出了屋子。
“渊哥哥,你把我当外人了?为何跟可雅说话,还提防着我?”之心笑着说道。
“你呀,冰雪聪明,你明知我这样做无非是让可雅觉得她去办的事很重要,你还这样调侃我!”
“那我有何安排?”
“秀水和琴州的账房先生我都信不过,所以请你动用陆相的关系,在附近州府召集些账房先生,我要去沐家查账,越快越好!”
“可我就一人,怕是来不及呢!”
世子笑了笑,上前抓住之心的手,“你这身手最差也是可安水准,要不然让你去办这件事呢!”
清儿以郡主的身份从戴知府那里借调了一些衙役,那些监视虽然可以不把佟县令放在眼里,但面对眼前的南阳郡主,赵王爷的千金,他们也不敢再做阻拦。
老头伪装成仵作,在船台边对尸体进行了简单的检查。按照世子的安排,佟县令领着衙役们将这些尸首运往沐府,世子要在沐府与沐老爷当面对质。
与此同时,可安在码头租了一艘渔船,在码头外的江面上仔细搜寻着可疑的船只。然而,由于刚刚下过雨,秀水的江面上弥漫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即使可雅的眼力再好,也难以穿透这层水雾看清远处的情况。
另一边,之心则骑着一匹快马,风驰电掣般地赶往附近的州府。州府的官员们得知消息后,丝毫不敢耽搁,立刻组织人手,征调了当地最好的账房先生。这些人在衙役们的护送下,马不停蹄地跟随之心赶回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