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清了清嗓子:“陶老师,是这样,有学生举报你工作态度不端正,生活作风有问题,所以我来找你谈谈。”
“学生举报?”陶令心里的火腾一下就起来了,面上却在笑,“院长,请问是哪个学生,是以前在学生工作组兼职被我骂过的学生吗?他研究生毕业是不是要在咱们学院留任?”
院长一怔,还保持着自己领导的风度,照着规章制度,用那些假大空的论调淹没他。
足足讲了一个多钟头,陶令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终于听到结束,正想告辞出去,院长又说:“陶老师,还有一件事。”
“您说。”陶令应。
院长踌躇了一下:“按理说,我们学院没什么理由插手教职工的个人生活,但是你的事情在学校论坛引起太多讨论,对学生影响不太好,也对学院的形象造成了一定的……”
“院长,对不起打断您,”陶令面无表情地说,“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院长做了个请的动作。
陶令眉梢一动:“学院有规定,说非异性恋不能参加工作吗?”
院长顿了一下,说:“没有。”
“那对不起,我是同性恋没错,”陶令说,“但院长您没有资格干涉我的性向。学校论坛也好,私下也好,别人讨论的都是我的私事,我的隐私被人围观议论,您别说作为一个领导了,哪怕是作为一个正常人,都应该为此感到愤怒。”
“你们不仅不尊重我的隐私,还因为我的隐私被挖掘而指责我。你们指责受害者,解决问题从受害者下手,这属于强权,并且是一种病态的,本质懦弱的,只知堵不知疏的,愚蠢的强权。这是非常没有道理的事情。”
“恕我直言,我们学院虽然奠基深厚,但如今越来越变成一个没有建树少有创新的地方,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思想。今天您跟我说这个问题,就是例子之一。
大家吃老本吃习惯了,思维模式不知变通,一有事情先压一压,管他三七二十一先训人,维持假的平和现状就叫大功告成。
因此,就算是每个岗位都需要我这样学术做得好的博士来干,也掩盖不了它日薄西山的气息。”
院长脸上表情铁青到了极点,到最后几乎是咬紧牙了,他紧紧捏着手里的杯子,看上去随时都会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