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声突然从藏书阁方向炸开,林恒甩出袖中金线缠住苏婉手腕。
三卷《河渠志》从天而降,书页间夹带的毒蒺藜在碰到她衣襟的前一刻被磁力引偏。
苏婉反手扯断金线,线头飞溅的碎金在青砖上拼出";肃静";二字,震住了骚动的人群。
";你会把磁引机关的秘密暴露给太子党!";林恒压低声音,腕间银铃因过度紧绷的丝线发出蜂鸣。
他余光瞥见有人用砚台接屋檐水,水面倒影里藏着太子府侍卫的刀光。
苏婉突然抓起李才子的紫毫笔,蘸着梨汁在《漕运新论》的残页上画出改良磁轨。
笔尖扫过";商";字时,藏在匾额后的磁石突然移位,震落了太子门客刚挂上的诗会请柬。";没有实学支撑的理想才是真正的危险。";她将笔杆折断,内里中空的铜管滚出半枚磁税官印。
风过竹林,悬挂在讲经堂外的铜磬自发鸣响。
李才子盯着磬身上新出现的裂纹——那走势竟与苏婉画的磁轨分毫不差。
他袖中罗盘指针突然疯狂旋转,最终指向沙盘上标注着";女商赈灾";的辽东码头。
";我需要三个月。";书生扯断腰间铜牌掷进鱼池,惊散了太子党布在池底的监听机关鱼。
苏婉露出今日第一个真心的笑,指尖拂过算珠的声音恰好盖住林恒捏碎预警磁石的响动。 快乐书屋
飞檐上的嘲风兽首突然转向经义堂,第三片鳞甲在晨光中闪烁三次。
苏婉背在身后的手比了个";九";字,这是留给林恒的暗号——代表九种需要善后的隐患。
小主,
林恒扯下玉佩穗子揉成金丝,缠住从地砖缝隙钻出来的毒蜈蚣,却没注意自己的衣角沾上了李才子特制的磁墨。
(接上文)
竹影扫过青砖的刹那,书院院长拄着雕云纹杖跨过月洞门。
杖头悬挂的青铜铃铛叮咚作响,竟让散落在地的象牙骰子重新排列成八卦阵型。
老人灰白的胡须沾着未干的墨汁,目光却精准落在苏婉袖口褪色的银丝暗纹上。
";十年前磁州水患,老朽见过用算盘珠校准的浑天仪。";院长抬脚踩住滚动的铜算盘,十三档算珠突然齐齐指向东南——那是苏婉沙盘标注的辽东码头方位。
他弯腰拾起烧剩的《漕运新论》残页,指尖在";官督商办";的焦痕处摩挲,";能算准粮价浮动的船,不知可否载得动老夫的《河工新编》?";
林恒腕间银铃突然沉寂。
他松开紧绷的金线,任由断成三截的丝线坠入袖中,余光却瞥见鱼池里翻白的机关鱼肚皮上浮现太子府暗纹。
苏婉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微蜷缩,原本比着";九";的手势变成了";五";——这代表需要处理的隐患数量骤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