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时过境迁,短短数年的光阴过去,曾经那个意气风发、豪情壮志,甚至放言只要肖卫国还是肖屯之人便定要好好收拾他一番的肖长锁,如今已然彻底变了一副模样。
瞧他这才五十多岁的年纪啊,满头的黑发竟然已全部变得雪白如霜;
就连下颌处,也不知何时蓄起了一撮长长的胡须。
昔日那挺直如松的腰板,现今也因岁月的侵蚀而渐渐弯曲成了驼峰一般。
走起路来时,那颗脑袋更是始终低垂着,仿佛再也抬不起来似的。
跟在后面挨训的那位年轻人,浑身上下同样是破破烂烂、衣衫褴褛,仿佛经历过无数次的风雨摧残。
他那身衣物早已破旧不堪,上面沾满了污渍与尘土,显得异常肮脏。
更让人恶心的是,从他身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一股浓烈刺鼻的酒气,让人闻之作呕。
再看他脚下所穿的那双鞋子,已然破损得不成样子,后跟部分完全消失不见。
每走上几步路,鞋子便会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脱落下来,使得他即便想要加快步伐也是有心无力。
而那件上身穿着的衣服更是破烂至极,所有的扣子都已不知去向,只剩下腰间用一根破旧的麻绳勉强系着,以防止衣服彻底散开。
此刻,这位年轻人正一边踉踉跄跄地向前走着,身体左右摇晃不定,仿佛随时都会跌倒在地。
一边毫不示弱地与前面的老头顶嘴争吵着。
“得了吧爹!您还有脸来说我呢!若不是因为您得罪了那个可恶的家伙,咱们怎么可能落到如此凄惨的田地?
再者说了,您这一辈子也算是个农民,可您瞧瞧您在地里干的那些活儿,简直糟糕透顶!
别人家的田地里长满了绿油油的庄稼,丰收在望;
可咱们家的地里呢?除了杂草丛生之外,哪有半点儿庄稼的影子!”
原来,此人正是肖长锁的二儿子肖连。自从被粮站无情地开除之后,他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一蹶不振,从此再也没有外出找过工作上班。
整日里就窝在家中,无所事事,要么终日酗酒买醉,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要么便是蒙头呼呼大睡,日上三竿仍不愿起身。
如今这一大家子啊,也就仅仅剩下他跟他爹肖长锁相依为命了。